过年

2014-03-24 14:37 | 作者:常人 | 散文吧首发

每逢佳节倍思亲,兄妹们4 家12口欢欢喜喜过年时,我想起了母亲

记得小时候过年,父母的神色很凝重。尤其是母亲,她经常在沉思,时而吩咐着父亲什么。看得出来,过年对她来讲并不轻松。母亲身体不好,一直是“家庭妇女”,当家当惯了的,加上传统的节习俗又很隆重,历来我们家准备过年的一应事务都由母亲操心。从我记事时起,年前家里都要蒸团子,总是母亲一进腊月就准备了最好的糯米,然后一大早就去排队磨米粉。等到我长大能替代她去磨粉和吃到一年比一年多的年糕时,常常会情不自禁地想起每年与母亲一起磨粉的经历。

母亲还能做许多那个年代只有过年时才能吃得到的菜,其中数糟扣肉和糖蹄最为拿手。家中经济并不宽裕,但过年时舅舅家杀了猪,卖给我们的廉价肉又嫩又鲜。母亲将猪肉的皮在熬好的红糖酱油里浸透,猪肉切成一字形排在碗底,上面铺满调进了佐料的酒糟,在蒸笼里蒸得糊烂。春节的饭桌上用碗盖好一翻,造型美妙、口味独特的糟扣肉蓦然出现在面前,每每都令我们垂涎欲滴。上山下乡第一年的春节,建设兵团的连队里搞战备不放假,除夕的下午,母亲和父亲轮流守在我家的那条弄堂口等我回家,直等到人们抢在初一头里的爆竹已经燃响,他们才失望地回去。春节一过,她就找到仅有的几个回家探亲(当然是杜撰了各种各样吓人的理由)的我的同学,带着盛了糟扣肉的小铅桶风尘仆仆地送到我的手里。与亲近的同学品尝着充满浓郁香味的美餐时,亲情、乡情似乎渗透了神经,浸润了全身。

学校毕业后分配在外地工作,平素少有机会回家与父母团聚,好在弟弟妹妹家都装了电话,经常有向哥嫂汇报母亲“近况”的信息。父亲去世以后,母亲更节俭了,并且有了一种近乎固执的习惯:没有子女在身边的时候,她是不沾荤腥的。弟妹们都劝他,现在的条件好了,不要说吃点好的,就是哪家养你,也是完全可以的。可是母亲仍然“我行我素”,过着一种清苦的生活。但是,每逢春节子女们回到她的身边团聚时,母亲的高兴劲就别提了,不但愿意与大家共上丰盛的餐桌,还首先主动担负了“宴请”的杂务,又操起了以前的拿手菜,乐呵呵、兴冲冲,仿佛年轻了许多岁。看到母亲舒坦的样子,我心头涌现出无限甜蜜和满足的感觉。

光阴荏苒。今年,母亲再也不能和我们一起过年了。不过,大家相聚时最多的是谈论母亲在世时过年的温馨,话题一直扯着对父母的追忆和怀念。似乎觉得母亲还在我们身边,我们也还在享受着母亲的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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