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闲游步

夜色在呻吟，来往的高跟鞋或深，或浅的叩响了那扇虚掩的门扉。在巷子里，传出了很远。被光秃了的枯枝修剪成碎花的月色，牵起了季节的手在阴影里，摇曳。没有观众，没有掌声，默默的怜吻泪珠。那是一支，曾经欠缺的舞。

天空，似乎是一个很久远的名字了，如今已经藏不住太多的思绪。只有一片被大大小小的楼阁撕裂的碎片，在残喘。那洗清了打翻了的墨汁的阴霾，依然不改在遥望的姿态，用沉默回应了岁月的梳洗。其实也清楚的知道，那一场，从入冬起期盼到现在的雪并不会下。那柔美，素雅的身姿，注定了不会披上雪白衣裳，掩唇轻笑地踏上南方的泥土。

放缓了再放缓的脚步，一步，一步的默念这条由方格铺就的人行道的漫长。凝滞的氛围，并不想过多的言语，害怕惊醒了深藏泥土下冬眠的虫子。那些热情小贩的吆喝，可爱耍闹的孩童，甜蜜满足的恋人并没有留下痕迹，似乎都被冻僵在旧年的画册里，泛黄。

没有路标，或宽，或窄的街道彼此交错，把这个沉重的城市穿插成了迷宫。这块陌生的，熟悉的土地，是那么的遥远。也错过了冲动的年龄，疲倦的心，不再追逐飘渺的原点，不再，执着那已明了的终点。在这些没有温度的夜里，并不需要枯枝上的寒鸦凄厉啼鸣，遍地的花屑思恋，又或是一片，两片的落叶来修饰点什么。我只要一盏灯，一盏昏黄的，挥洒着点点余温的老灯。在黑潮的侵袭里，挤出一些藏身的地方，轻柔的，摩挲着那满目的疮痍。

有时，时间并不仓促。摒除了沙漏外的所有，时光停了，呼吸，停了。一点一滴的流沙，在瞳孔里滴落。那一片禁区，那一个柔弱的地方，那掺杂着泪水的美丽，我已经忘了，有多久没有涉足了。花季里回眸间的邂逅，依然那么美丽，彷若就在昨天不远。却只是一缕炊烟，无法握紧在手心呵护，不如就此放开束缚。或许，还能欣赏到蒲公英最美，最灿烂的瞬间作为谢幕。会有缕缕的暗香缠绵，雪羽、飞屑。

或许，逃避只会让自己沦陷的更深。那些曾经有的、没的，我都揉碎在一粒粒文字里，沉淀在每一场梦境深处。但我并不喜欢用浮生若梦来形容人生，梦能遗忘，梦会遗忘，亦不会有阵阵的刺痛时刻苏醒，提醒着过往。又或许，并非不能忘却。只是不愿，不甘失去所有，不甘失去那些安宁的，满足的日子。一次，一次的撕裂伤口，回忆。

其实也明白，那些过去了的，不管或好、或坏，都与我无关了。不属于自己的，即便在这个夜里等待到了，一缕阳光的温暖，也不会属于自己。只是有些，并非想放下就能放下。曾经那些深刻的刻铭，如今都化作了沉重的枷锁。或许我还能做的，只是把那些复杂的情感，都交由这场夜色去沉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