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梦仍记你的笑容

2014-02-12 09:09 | 作者:豪情洋溢 | 散文吧首发

文:豪情洋溢

引语

两个人,虽然没有血缘,但有因缘。虽然看透了你,但是依然喜欢。虽然两个身体,但拥有同样一颗心。虽然对己一无所求,但是一方有难会鼎力相助。虽然生活不能相濡以沫,但是情感相濡以沫。虽然季早已过去,但雨伞一直在为你撑。虽然闻花已久,但枯萎仍不放手。这就是她对我的好,就是那个看似遥远并不遥远的人支撑了我青最重要、最灿烂的那些时光。这个故事埋藏在心底二十年了,以至于让今后的我,想起来,没有遗憾,没有后悔,只有暖暖的回忆……

每每听到布谷的叫声,便想起那时的父亲母亲,还有那时的麦香。进入农历四五月时,豫中大地,布谷鸟还在不知疲倦地叫着,天好长时间没下雨了,空气干燥的仿佛划根火柴都可以点着。田间生长的小麦早已收割完毕,刚刚种下的玉米,有的也悄悄的探出了头,在那联合收割机撒满一地粉碎过了的小麦桔梗下面吮着清晨那尽有的一点露珠。有的在外打工的,急急忙忙种上,又急急忙忙的浇地,全然不顾毒辣的太阳把那过了一冬变白的脸晒的通红。这时,远处那孤零零的坟头才露出了头,平常,只要到小麦拔穗时,就完全淹没在绿色的波浪里。

端午节这天,从东方升起的太阳,渐渐地变小、变白,眼看离中午十二点越来越近。

,乐薇会不会来,马上十二点了。

雨泽忙完手头最后一件事情,大声的向父亲问道。

雨泽的父亲看了看手机说到。

会,会来,她年年的今天都会来,再等会吧。往年,她都早早的来这儿了,今年是怎么回事?十三年来,从来没断过……

雨泽和父亲的对话被一阵急促的摩托声打断。

姥爷,舅舅,舅妈我们来了。

含彤从摩托上下来,喊着就跑到了跟前。

爸,雨泽,晓蓝让你们久等了。都怪死旭尧,来时也不看看摩托有油没油,让摩托摞到半路上了,推到加油站,走得我的脚到现在还是疼的。

乐薇说着和旭尧一前一后走进了院子。

含彤有一段时间没见文昊了,俩人这时跑到一起玩得正高兴着呢。

去吧,不早了,先上坟,回来再吃饭。

嗯!爸,那我们去了,乐薇说着和雨泽一同走出了家门。

雨泽知道,这次上坟,乐薇少不了还得痛哭一场,按当地的习俗只有男孩儿去给已故的长辈上坟送钱,闺女一般都是不去,可乐薇十四年来从没断过,只是她太想念母亲了。乐薇会说。咱妈待我最亲了,现在我一年当中来看看她是应该的。这不仅又让雨泽想起了第一年,乐薇爬在坟头上,娘啊!一声没喊完可就哭晕厥过去了……

送完了冥币,雨泽对着坟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然后站起来拉着正在回忆中痛哭的乐薇说。

天不早了别让家人等咱俩了,该回家了。

这时,乐薇在雨泽的劝说下慢慢地回到了现实。起身在回家的途中,遇见一个去村口乘凉的老人。按村中的辈份,雨泽得喊爷。

爷,吃饭了吗?

老人看到了雨泽手中提着的祭品说道。

还没呢。乐薇,今天你又来给恁妈上坟了。

嗯!爷,地里的活忙完了?

忙完了。恁妈老了有几年了。

雨泽接过话茬。

十四年了。您看今年文昊都十二岁了,都长大了。

一眨眼可十四年了。恁妈的命苦呀,文昊都十二岁了,要不然现在光说享福了。

雨泽和乐薇走远又清清楚楚的听到。

十四年了,一眨眼可都十四年了……

农村的初中生一般都是走读的,那些住校的学生一般都是离学校稍远一点的,吃住在学校,一星期回家一趟。学校有食堂,里面的饭菜说好不好,说坏不坏。秋天白菜和萝卜下来时,整天就是“白水炖白菜”,“清水煮萝卜”。为了好看一点白菜和萝卜会被酱油染得黑红黑红的,菜汤上面象征性的漂浮一些油花。平时就是豆芽菜,稀饭可以照到人影。家里条件好一点的就在学校面外的小饭馆里打打牙祭。近处的学生,只要农活不忙回家就可以吃上饭。吃完饭,早早的就返回到学校,就在校园,教室或者宿舍肆无忌惮的疯玩。预备铃声响过之后才可以渐渐的趋于平静。当课间的十分钟,又是满校园的跑着疯玩。

不管别人怎么玩,怎么闹,教室里总有那么一个人默默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学习,不管老师在与不在都是一个样,在别人的眼里放学总是匆匆忙忙的回家,预备后才见她匆匆赶到自己的座位上,同学们的打闹,好像影响不到她似的。她,就是乐薇,大家和老师共认的好学生。

雨泽和乐薇是在同一个班学习,在每学期的考试中,雨泽和乐薇之间总是那么上下几分的差距。只要别的同学有不会的问题,不管是问乐薇或者雨泽,他(她)们俩总是笑呵呵的热心给予帮助,从来没有说过一个不字。此时的雨泽发现,乐薇实际上是班里最漂亮的女生,也就是现在的学生所说的“班花”。朴素的衣服遮挡不住本来就有的那种气质,雨泽现在也说不上是一种什么样的气质,就是别人身上看不到的那一种。

在平常的学习中,雨泽总是有事没事的看乐薇一眼。有时乐薇也会经常看雨泽一眼。尽管对方都不说话,只要两目不经意的相对,就好像说上了话了一样。在这以后的学习中他(她)们这种交谈就越来越多了。

现在虽然说不能算正经八百的谈恋,但已经浮浅的懂得了男女生之间的那种微妙情感,雨泽只觉得在平常的学习中,有一个人会用亲切、善意的目光注视着他。因此,在学习上不敢丝毫怠慢。

农村学校暑假比城市的暑假开学早,到收秋时还可以再放个十天半月的假。暑假过完,新学期的开学和往常一样,看上去也没什么区别,唯独班里少了一个人,乐薇。

这天下午放学时,雨泽和平常一样,无忧无虑的向父亲的办公室走去,只见乐薇面带泪痕的站在那里。

苗老师,这学期我不想上了,我这次来就是给您说一下我的想法。

乐薇抽泣地说到。

雨泽的父亲这时很惊讶地问到。

为什么不上,你在全年级当中,学习都是挑尖的,为啥就无缘无故的就不上了,到底是为什么?

当乐薇说不上学的那一刻起,雨泽的父亲脸上就出现了那种无法相信的表情。雨泽的父亲点了根烟,半天俩人都没说一句话,沉默得时间都懒得向前走了。

是不是还是因为钱的事,你才不想上学了。

雨泽的父亲打破了沉默问道。

上学期书钱都是您垫的,这学期还得交学杂费,家里实在是弄不到钱了。

钱的事你先别管,从明天起你先来上课,问题总有解决的办法,不要因为钱的事影响了学习。今天你回家准备准备,明天来上课。给,这是这学期的书,都在我这。

雨泽的父亲说着把放在办公桌上的一摞书递给了乐薇。

当乐薇接过书的那一刻,泪流得更多了。

雨泽在回家的路上,听父亲说起了乐薇的事情。

乐薇家中姊妹六个,乐薇在家中排老六,上面五个姐姐都出嫁了,家中就向剩下年迈的父母和乐薇三个人了。我去到之后看到的是她父亲那古铜色的脸,那皱纹像刀痕一样深深刻在额头上面。她父亲正在为她母亲熬药。乐薇的父亲说。为了给六儿上学和给她娘看病,我是没日没的干,在地里刨那土坷垃,一年到头,也弄不了俩钱,还没弄俩钱都给六儿她娘看病了,她娘是那风湿性关节炎,也就是个药罐子。六儿上学的钱,是我那几个闺女凑合着出的,这家出点,那家出点,都是有一家子人了,我欠她们呀!前一段时间地里没啥活,出去打点小工想弄俩钱,笨手笨脚的还弄住了腿,到现在还没好利落。这学期开学,我和六儿商量了,这学期不上了,六儿也同意了。雨泽的父亲说着说着就走到了家。

雨泽后来才听乐薇说是苗老师出了那六十余元的书费和学杂费,雨泽整天跟在父亲自行车后面,像个尾巴一样,从来没听到父亲说起过这个事。

这时的乐薇想到了开学时,父亲对她说的话。六儿,学咱别上了,我也知道你挺争气的。上学对咱来说不是没用,而是你上去了又能怎样。你看咱村的黎昕,大学毕业了好几年了,现在还在家待着没上班。家里这样,你也看见了,我真是没钱再供你上学了。父亲的一字一句都像针一样扎在自己的心里,这时真感觉到上学对于这个家来说是一种包袱,是对这个家造成了一种负担,一个累赘。

乐薇的父亲,上半年地里家活不忙,为多挣到俩钱,去工地打了小工,不慎在工地上碰到了腿,没挣到钱,又要花钱,更是上加霜。乐薇去她二姐家说明了自己不上学的想法,回来才听父亲说苗老师来家访了,这期间也没见到苗老师。

六儿,既然咱不想上了,你去学校给恁苗老师说一下情况,苗老师是个好人,都来咱家了……

嗯!你放心吧,大,我明天一早去……

乐薇回答着父亲所说的每一句话,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似的。

第二天一大早,乐薇象往常一样,早早的起了床,做好饭,熬上了药,喊父母吃饭。乐薇吃完饭,匆匆地向学校赶去,去的时候,心中想,见了苗老师怎么说呢?上学期还有几十元钱没交呢,还一直为那几十元钱寝食难安。

在学校乐薇见到苗老师,没想到又是苗老师把学杂费给垫上了。并且,课本还为自己留着,这是她没有想到的。在苗老师的劝说下,乐薇又背上了书包。

星期六放学早,乐薇早早的吃完晚饭,怀揣着钱向苗老师家走去。当走到苗老师家时候,只见铁将军把门,这是乐薇没有想到的情况。这个时候,应该是家家户户一家人正围在一起吃晚饭。这时候没在家,难道是出远门了?不可能,下午还见苗老师在学校。不相信是出了远门,难道是?正在乐薇胡思乱想的时候。

乐薇,你来多长时间了?有啥事?

只听苗老师在身后说。

乐薇转过身,只见苗老师和雨泽的母亲一人背着一把耙子从身后走来,不用说这是在地里扒麦垄了。

雨泽的母亲这时看到乐薇穿着冼得发白了的校服,衣服的袖口都有些破损,略瘦的脸颊上那一对水灵灵的大眼睛,谁见谁都会喜爱的。

走、走、走,先坐家,婶儿给你做饭吃。

雨泽的母亲说着把乐薇让到院子里。

我吃过饭才来的,到现在你们还没吃饭呢。

今天放学早,去地里干了一会儿,平常没时间。雨泽长这么大,饭也不会做,现在不知道跑那里玩去了,要是有个姐的话现在就可以吃上饭了。

雨泽的母亲对乐薇说到,说完并笑了起来。

可不是苗老师和您都在学校,地里的活还得干,可不就得两头忙碌……

苗老师可真是个好人,要不是我这学就上不成了。不上学现在估计也是去打工去了。

现在还是上学的时候,不要想那打工的事,谁不是从那难窝里爬来的。

乐薇和雨泽的母亲说着话的同时,从上衣口袋掏出带着淡淡体温的钱。

苗老师,这是学杂费和书钱。给,您收下,这么长时间了,真是不好意思。

雨泽的父亲很惊讶地说。

这点钱我都忘记了,你还记那么清楚,你拿着吧。我一个月虽说工资不多,还有你婶儿那点工资。生活上顾得住。

闺女,拿回去吧,你苗老师和我都有工资,虽说工资不多,也不差这点钱。

三人在推让中,雨泽在他奶奶家吃完晚饭回来了,当看到乐薇时,觉得很惊讶,不知道为什么来这?在学校也没听乐薇说起过要来这里。

乐薇和雨泽的母亲拉起了家常,说了很多很多。雨泽在一旁看着,她们说着,笑着,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我真是遇见好人了,不嫌弃就让我认在您身边当您的闺女,好吧。

乐薇说到这,眼里闪出了泪花。

雨泽的父母异口同声地说。

你就把这里当成是自己的家好了,啥认不认的,你要想来,啥时间来都行,啥时候都欢迎你来。

就是,你看我爸我妈多喜欢你。反正你家离我家也不是很远,想来就可以来。

这时,雨泽在一旁附和着说道。

说话说到很晚,临走时,是雨泽的父亲把她送到她村的村口。

从那以后,乐薇只要家里不忙就会去看雨泽的母亲,乐薇只要和雨泽的母亲说上几句话,感觉到自己很开心。也许是雨泽的母亲真的把自己当成亲闺女来看,或许是浓浓的亲情打动了自己,或许……

自从见过乐薇后,雨泽经常听母亲问起乐薇的学习情况,或许自己也是一名教师的缘故。在学校从不多说一句话的乐薇,怎么见了母亲就有说不完的话。在不了解情况的外人眼里还真成了母亲的亲生女儿。

听说这次乐薇又来找你了,你也不在家陪着她,你又跑出来干啥?

雨泽的二叔笑着对雨泽开着玩笑。

你看你,雨泽都这么大了,你说他这些干啥?你让雨泽咋能站在这?

雨泽的奶奶接过话茬严肃的对雨泽的二叔说。

没事儿,反正不是一次二次了,只要二叔知道乐薇来一次,二叔就这样说一次,二叔就会拿我开玩笑。

雨泽少不了对奶奶解释一次。

其实,二叔说的话,雨泽不是不理解,雨泽只是把乐薇的这层关系限定在友谊的范畴内。在学校他们之间谈论最多的就是学习上的问题,至于男女之间那朦朦胧胧的事情,也不敢过多的想。雨泽清楚的认识到现在所面临的头等大事也是父母常对自己说起的事情。就象二叔那样在农村平平淡淡的度过一生,没有什么远大的抱负。要想摆脱以后的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生活,面前只有考大学的一条路。为了自己的青春和激情,值得拼搏一次。不但自己是这样想的,在与乐薇平常的交谈中她也有这样的想法。在学习上互相帮助,心无杂念,在雨泽的眼里,乐薇就真的好像成了自己的姐姐一样,雨泽也习惯了这样的感觉,乐薇心里怎么想的,雨泽向来没有问过。雨泽也喜欢和乐薇呆在一起,呆在一起有一种心中说不出的那种感觉,会记着她的一笑一眸,过多的言语从没有说起过。假若现在如果有一个人这样的爱自己,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这只是闲暇时在心里想想罢了。

时间过得可真快,初中三年毕业了。1993年暑期过完。雨泽如愿以偿的考入本县重点高中。乐薇的分数也进入了录取分数线,但是,没去上,乐薇看到自己母亲的病和父亲那日益苍老的面容,实在不忍心再给这个早已疲惫的家庭增加负担了。为了改变这个家的现状,乐薇选择一个比较直接见效快的办法,去打工。这样,家里的生活会减轻点负担。

雨泽是去了离家较远的县城上学,这样不会和初中一样能天天回家,只能吃住在校。乐薇过完暑假,去郊区的一个瓷厂上班,现在每天回到家天都黑了,第二天天不亮就得在家动身走。

乐薇知道咱家农活忙,上次来帮忙还问你在学校吃的怎么样?住得习惯吗?

乐薇真是个好姑娘,现在来总是妈长妈短的喊,知道我和你爸忙,地里的农活趁星期天经常来咱家帮忙。

可不是,你们除了星期天,基本整天都在学校,没时间。

雨泽和母亲说着。

雨泽只要回家常常听起母亲在身边说起过,雨泽的母亲对雨泽说些他不知道的一些事情。

自从雨泽上了高中和乐薇一年当中也见不了几次面,关于乐薇的事情,都是从母亲那里听到的,听母亲每次说起时眼中总是流露着温和的目光。雨泽也知道乐薇星期天去父母会在家,更重要的是能与自己说了几句话。

到放寒假,雨泽又与乐薇见了几次面。雨泽看到了和上学时完全不一样的乐薇,些时,雨泽发现乐薇的胸部比上学时高高突起,一头黑发用发夹一束如瀑布一般披在肩后,满身洋溢着青春的活力与激情,说话比以前也多了,也更加爱笑了。在她的脸上完全看不到生活苦难对她造成的影响。见面时乐薇会对雨泽说起她上班时的情景。

在我们那里上班的人,基本上月月都是满勤,如果家里有点小事,也都不愿意歇班。

雨泽不解的问道。

那么要强,家里有事也不歇班?

特别是干那好工种的,如果这个人歇班,这个岗位就会空缺,干杂工的就会来顶替。如果再来上班,是不可能再干愿来的工种,只能干些杂活之类的,可是,干杂活没有以前那个工种挣钱多。只有别人有事歇班了,才有可能慢慢轮换上去,也不可能会干到以前的好活。

雨泽听到这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解的问到。

你们是不是什么活都会干呀!我听咱妈说你不是经常来看咱妈,你怎么有时间。

雨泽心中也真的把乐薇当成了自己的姐了,因为他知道母亲真的是很喜欢她。喜欢一个人的时候是没有任何理由的。

我是新工人,技术活干不了,只能干点杂活、重活,相比之下有点时间。

乐薇又说。

咱妈待我真好,经常对我说上班时别太要强,上班自己照顾好自己等这一类的话。

雨泽现在感觉到乐薇真的成了这家的一员,最少母亲是认下了这个女儿。

乐薇进瓷厂开始干活的这段时间,乐薇的父亲不至一次的对乐薇说。六,都怪你没本事,要不然也让你上高中,考大学,圆了你上大学的心愿。你苗老师是个好人,雨泽的妈也在学校。你不忙的时候,去帮帮忙,你苗老师帮助过咱,咱可不能忘恩呀。

乐薇回忆着父亲说的每一句话,这些话都深深的刻在自己的脑海里。要不是苗老师,可能初中都毕业不了。

你和雨泽的通知书都下来了,为何不去上学,你有困难可以给我说一下,既然我的工资不多,我可以帮你,你只要去上学,钱的事,以后再说也不迟。乐薇的脑海里常常出现苗老师在暑假过完劝自己上学的那一幕。

乐薇知道苗老师的好意,不能再托累苗老师了,不对,现在应该叫“爸”了。供一个雨泽就不容易了,不能再添麻烦了,我现在只能自己更加努力赚钱来养活自己和这个经历过风雨的这个家。

时间过得可真快,三年过去了,乐薇的聪明能干得到了大家的共认,由开始的杂工干到了班组长的位置。雨泽1996年也考上了河南师范大学,这是听雨泽的母亲说的。雨泽考上大学的那时起,感觉到自己和雨泽好像不是同一条路上的两个车一样。雨泽为了自己的理想,在一步步的实现,心中替雨泽有种欣慰的感觉,有时也为自己前景而迷茫。

过完春节,雨泽还没开学,乐薇好长时间没见到雨泽了,和往年一样,每到节日和春节都会来到她的另一个家坐坐。乐薇这时见到雨泽,他都快认不出来了,皮肤白晰,眉目清秀,个子也长高了许多,长得象个女孩子似的,都快认不出来了。

时间过得可真快,一转眼,一个长成了大姑娘,一个长成了大小伙,你说我咋老不得快。要是雨泽不上学现在也到了结婚的年龄了。雨泽不知道是咋想的,从没听他说过一句自己的事。

乐薇在雨泽上大学期间,家里就剩下雨泽的父亲和母亲两个人,倒是比以前清静了许多,乐薇只要没事,就经常来坐坐。这时,好像真的成了这家的闺女一样。因为雨泽的父母从没拿乐薇当做外人来看。

吃过午饭,为了度过漫长的午后,雨泽说。

看天气这么好,能找点啥玩会儿,那就更有意义了,要不我们玩会儿纸牌或是麻将。

乐薇接过来说到。

咱爸咱妈陪着刚好四个人,就打会麻将吧。

乐薇说完雨泽就把麻将拿出来准备好了。

怎么个打法。

雨泽的母亲问道。

一次一元,这样才有意思。要不然玩着也没意思。

雨泽说。

三人异口同声说道。

好吧,那就赢钱,可不许赖账。

第一盘下来,雨泽赢了乐薇。

掏钱,掏钱,第一盘就赢了,真是开门红。

伸出手等着拿钱,乐薇拿出来了一元的零钱递到雨泽手里。

先赢不算钱,出水才看两腿泥呢。

接下来继续玩着,乐薇赢了雨泽。

我才不怕你第一盘赢,掏钱吧,这才是物归原主,等会就该你掏自己的腰包。

好,好,好。

雨泽说着并伸手向自己的口袋摸去。

给,我给你一块五,不找了。

乐薇迷惑不解的问到。

我现在看见你手里拿着的是一个啤酒盖儿。你给我个这个啤酒盖儿干啥?钱呢?

你仔细地看看,有什么不同。

看啥?不就是一个啤酒盖儿,输了就给钱。俗话说“吃喝不论赌博尖”,你要是没有我这有。

雨泽的父亲说到。

这时,乐薇拿起啤酒盖儿仔细地看了看,在里面发现了四个字“再来一瓶”。

看到了吧,输了一元钱,我给你一瓶啤酒,市场价格一块五,剩下的不用找了。

乐薇这时忍不住笑着说。

爸,妈,你看你们儿子讨赖,输了给个啤酒盖儿,说好了是赢钱,最后赢了个啤酒盖儿。

要不我先垫着,平时都怨俺俩把他惯坏了。

雨泽的母亲笑着说。

我输给你时,你也得要。

那当然,我要是不要,咱爸咱妈不往死里揍我。

雨泽狡猾的说到。

在雨泽上大学的期间,乐薇结婚了,是在同一个瓷厂里干活的旭尧。乐薇是在父母的一再催促下结的婚。乐薇辍学在家务农和同村的同龄人相比,别人都陆续的出嫁了、结婚了。乐薇的父母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不知催过乐薇多少次了,乐薇知道自己父母一直有个心病。乐薇的父亲就是想招个上门女婿来支撑着这个家,不过这个想法一直没给乐薇正经说过,看着自己的身体一天天的虚弱,要真没办法也只好委屈乐薇了。想到她五个姐姐一个个也不想在家留,话到嘴边又咽下了,一直犹豫着说不出口。

乐薇在家休息时,乐薇父亲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六儿,你也看到了咱家的情况,你娘和我的身体也就这样了,你娘是个药罐子,少不了一个人整天伺候着,我就像那晌午的日头,是一天不如一天了。

乐薇沉默不语,不知道再说些什么好。乐薇的父亲说到这时,眼中闪现的是一种对生活的无奈的眼神,略微一停顿,又继续说到。

你也不小了,你下学也这么多年了,要是我的意见真的不中,我也不难为你,你也可以按你的想法去做呀。

乐薇听完父亲每每说起自己的事,要不然就是让乐薇给搪塞过去,要不然赶紧找个话题引开父亲的话。乐薇知道现在村里如果谁家没有儿子和村民站在一起说话,就好像矮了一大截儿似的,更别说招“上门女婿”了,这样会在村里更让人瞧不起。现在的人虚荣心很大,不管人长得怎么样,有没有本事,只要能为女儿找个有钱的女婿。出出进进能坐上闺女家的屁股冒烟的,好像一夜之间在村里就尊贵了起来。

乐薇,我知道你是个好闺女,不管是以前上学还是现在上班,你都很要强,你要是觉得雨泽还行,你能等到他大学毕业?他只要一毕业,我就给你们准备婚礼。你看雨泽一心钻到书本里了,是不是读书读傻了,到现在你们的关系他也没给我挑明,也不说说他是怎么想的。

乐薇还没有忘记雨泽母亲平时给自己说的这些话,仿佛就在昨天说的一样。

乐薇知道雨泽那温吞的个性,她太了解雨泽了,就好像雨泽了解她一样。只要心里有对方,就是不说,心里也有着对方,一个人对你的好,并不是立刻就能看得到。往往因为汹涌而至的爱,来得快去的也快。而真正对你好的人,往往是细水长流。却能感觉到他对你无所不在的关心,好的感情,不是一下子就把你感动晕,而是细水长流的把你宠坏。这种感感觉别人是无法知道的。

当乐薇一听到父亲说自己的事,乐薇就真的陷入了自己的苦恼中,就会对父亲敷衍地说。

我一直没考虑这种事情,你让我考虑好了再说吧。

真的,乐薇从缀学到现在也有四年多的时间,尽管长到了二十二岁,一直没考虑过自己的婚姻问题。由于父亲的提起,才清楚的意识到自己已经到了一个该谈婚论嫁的年龄,人的一辈子谁也不可能回避此事,非要有那么一个人在以后的日子过一辈子,乐薇第一想到的就是雨泽的身影,雨泽是第一个住在自己心里的那个人,这时常常为自己的这个想法感到吃惊,好笑。

乐薇现在这个年龄,一但产生爱情的激情,就像一池清澈的水,风来,只是一道道涟漪,雨落,只是一些些涌动。眼前总晃动着雨泽那瘦瘦的身影,修长的双腿和那又白又静有脸庞。可是,我怎么对雨泽说我的想法呢?每每想到这些时乐薇感到自己的脸都是烫的,难道死雨泽一点就没有感觉到和想得到。

日子在不声不响的继续过着,这时,乐薇才想到了一个问题,几乎是让自己吃惊的一个问题。自己曾是一个缀学在家的标标准准的农民,而雨泽是一个大学生,是一个刚刚走出黄土地的大学生,毕业之后就是吃公家饭的人。可是,现在见雨泽的机会很少,只有放暑假和寒假的时候,见了雨泽我又怎么开口说自己的处境呢?雨泽的个性我是太了解了,对于情感的事情总是闭口不谈。他如果能像旭尧那样能对我表明自己的想法,我可以毫不犹豫答应雨泽,可是我想听的话不是从雨泽的口中说的而是旭尧,对于旭尧一次次的表白,我不知道到现在该怎么回答他。

暑假乐薇遇到了雨泽,很想说出自己的想法,但看到雨泽那清澈如水的眼眸时,话到嘴边又咽下了只是对雨泽说。

好好读书,将来毕业才能找个好工作,这样才能对得起咱爸咱妈。

雨泽相信乐薇所说的一切话,也包括这次。

旭尧在家中排行老二,父母都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老实本份农民,每年的收入也只有从地里刨来,看着自己学习并不是很理想,再看着自己又粗又壮的身体,下点蛮力是不成一点问题。初中一毕业,就商量着跟同村的人去县城打零工,这期间给那黑心的老板掂过泥兜,搞过粉刷,扎过钢筋。在瓷厂干的时间为最长。

旭尧认识乐薇是在瓷厂一起干活时认识的,在上班的同时,旭尧看到了乐薇那种不一般的气质,那是一种不负输的气质,并感动着自己,重活脏活,乐微瘦小的身子从没落下过,并感动着自己。在自己顺手的情况或不忙的时候,经常过去帮帮忙,这对于自己五大三粗的男子汉来说不算什么。时间长了,彼此熟悉了,对乐薇也更了解了,在上下班和平常总好找乐薇谈心,找乐薇谈话,旭尧好听乐薇那笑声。

一眨眼,在一起的时间算起来四年多了,旭尧觉得乐薇人不错。相似家庭的背景,相同的经历。旭尧心想找女朋友就要找象乐微这样的女孩儿能吃得了苦,旭尧下定决心追求起乐薇。

过了一个春节,1999年当乐薇、旭尧和小含彤来串门,雨泽和雨泽的父母才知道乐薇结婚了,在这其间乐薇一年多没来,雨泽现在毕业参加工作了。此时,雨泽家正在盖新房,这次来时乐薇明显看到雨泽母亲微微有些驼背,身体不如以前的好,还不时的咳嗽起来。雨泽整个下午抱着含彤逗着她玩。不经意雨泽回头看到了母亲的喜悦里面包含着淡淡的忧伤,这种忧伤只有雨泽能读懂。

如今的雨泽,以经长成青年,从外表看已不存留初中毕业和刚上大学时那单纯,幼稚的痕迹。如今的雨泽,是一个浑身洋溢着时代气息的大学生。

当春节看到乐薇一家三口来到这里时,雨泽却陷入了极大的苦恼中,没想到朝思暮想的人,如今却结婚了。自己一时无法从现实中挣脱出来,隐隐约约的有种意识,在初中毕业时就产生了,只不过随着年龄的增长,内心的的这种意识随着时间的流失变得更加强烈。雨泽一直会相信乐薇会等到他毕业,一直是这样幼稚的认为。但现实告诉雨泽,他的这种想法太单纯、太幼稚,别人为什么毫无理由的等你几年。在乐薇出现后的那段时间内,雨泽常常躺在自己的床上,两眼呆滞的望着天花板,一动不动,一看就是半天。这时候雨泽打开记忆的阀门,让洪水肆无忌惮的翻滚。

乐薇离开之后,雨泽就一直纠缠在一团纷乱的思绪中,自己对乐薇的疑虑也是自然的,也不是始于今天,想想乐薇的家庭,完全可以理解她当时的心情。那也是经过多少次思想斗争的结果。自从雨泽上了大学,完全有了说服和开导自己的能力。因此不会使自己的心情陷入糟糕的困境中。直接产生的结果就是正确面对它,要更加热爱自己,热爱自己身边的人与事,更加激发对以后生活的热情。因为自己是一个新时代的大学生。

虽然在一起只有短短的三年时间,直至最后虽不在了一起,但两颗心仍无时无刻的在一起,其间虽然没断过联系。也许认识到现在走的道路,就是两条道路,而且是永远不会相交的两条路。也可以说,乐薇的结婚。这也许是自己的一个人生阶段的结束。不得不对以前那些美好的记忆加以封存。

自从雨泽上了大学,知道了外面还有一个更大,更精彩的世界,从内心深处完全抛弃了那种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模式。要是初中或高中毕业,也许有可能像二叔那样,娶一个满意的媳妇,生个胖乎乎的小子,再加上自己的辛勤努力,将也会是一个出色的庄稼汉,不过在这庄稼汉前面加上“新时代”三个字。

现在自己是一个大学生了,看着嘴唇上面长出的淡淡的胡须,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长大了。生活就是这样不可思议,往日那种种温馨的画面又一一的重现在眼前,这一切的一切都将会成为记忆。

家里发生的一些事情,雨泽开始并不知道,当雨泽大学毕时,已经24岁了,刚刚参加工作,雨泽的母亲拖着早已被病痛折磨的疲惫身躯,拖亲朋,拖好友给雨泽提亲事。雨泽看到了母亲身体比以前佝偻了许多,走起路来,走两步一小喘,三步一大喘,最后咳嗽的饭也吃不下去。雨泽的母亲不知道自己的病到底有多严重,只觉得和往常一样看一看就会好起来,雨泽也在心中默默期盼着母亲的病早日能好起来。因为雨泽的父亲从没把雨泽母亲的病给雨泽和雨泽的母亲说明白过,每当问起时,雨泽的父亲总是说。

小病,再看一看就会好的,你这次的病得需要一些时间,不过很快都会好的。

雨泽的母亲很相信雨泽的父亲说的话,因为雨泽的父亲从来没骗过任何人,雨泽也相信包括这次。每当说这些话的同时,雨泽发现父亲的眼神和往日有些异样,雨泽还看到父亲有时还偷偷的摸去眼角的泪水

《常回家看看》是1999年春晚上唱的歌曲,也是今年最流行的歌曲。这首歌曲是雨泽在家陪母亲那段时光,母亲最好听的一首歌曲。雨泽经常用录音机放给母亲听,听的时候总喜欢斜靠在藤条椅上陶醉于音乐旋律中,陶醉于家的温馨中。这个时候雨泽不忍心打扰母亲,这暂时能让母亲忘记病痛带来的折磨。可是往往一首歌曲听不完就喊着扶起来坐在那里,有时还让雨泽扶着站起来走几步。这其间一次次的对放学回家的雨泽的父亲夸雨泽长大了,懂事了。幸福的眼神不经意的流露在她的脸上,完全忘记了自己的病疼。

端午节的这天,雨泽怀抱着母亲,雨泽母亲在床上斜靠在雨泽的身上,现在是完全不能躺在床上,躺下就会喘不上来气,现在只能坐着,困了,两眼微微的一闭,只有两三分钟,算是睡着了,一会儿就醒过来了。

这时,雨泽感到母亲和平时的情况不一样,喊刚刚去外面的父亲。这时雨泽的父亲泪流满面才告诉雨泽的母亲和雨泽,说雨泽的母亲得的是肺癌,等发现雨泽母亲有病时,被确诊为肺癌晚期,这是雨泽的母亲和雨泽在1999年6月18号(端午节)知道的。有太多太多心愿未了就倒在雨泽的怀里,自倒在怀里的那一刻,雨泽的泪水再也忍不住了,汹涌的冲出了眼眶,抱着母亲的身体失声痛哭起来。过去,现在,未来,生命中的全部痛苦全部凝聚在了这一刻。瞬间,人生最宝贵的爱就这样早早的在雨泽身上结束了。雨泽的父亲这时从悲痛中苏醒过来,转过身在雨泽的头上抚摸着,然后,搂着雨泽的肩膀哽咽地说道。

别怪你爸心恨,我的痛苦一点也不比你们小,自从看到病理结果,我的心都碎了,这么长时间我能给谁去说我的感受。最后让你妈知道,就是,就是想让她最后明白自己是啥病,要是早早的告诉她,就坚持不到现在……

雨泽现在似乎象失去了知觉一样,没了任何反应……

多年后的今天,雨泽当听起这首歌时,那熟悉的旋律、那熟悉的声音,又想起了陪伴母亲身边的最后时光,想起了那时的母亲,那时的母爱,还有那时母亲倒在怀里的端午节。

十一

在雨泽的母亲去世的那个冬天,比往年来得早,还出奇的冷,现在家里就剩下雨泽和雨泽的父亲两人,平时乐薇来时,会把被子折开洗洗。在吃饭上也是乐薇最放心不下的事,平时不会做饭现在怎么做着吃呢?这时的乐薇来的比以前更勤了,陪着雨泽的父亲说说话,免不了三人泪流满面。

眼看着要过春节了,平时春节都是母亲忙前忙后,雨泽的父亲和雨泽都插不上手。

马上春节了,这个春节怎么过呀?还得出油,盘饺子馅?

雨泽问起父亲。

大不了不出油不盘饺子馅,只卖点肉算有点年味就可以了。

……

叮钤钤……叮钤钤……电话响了。这是前不久村里刚拉了电话线,是村上第一批接的。

爸,出油了没有?我明天去,你们放那等我去了再弄,别的你甭管了。

今天都二十八了,你忙你的吧,你就别忙这儿了。

我今年早早的就忙完了,剩下的一点我给旭尧说了,他自己就可以在家弄成。

雨泽听得出来是乐薇的电话。

第二天乐薇早早的来到之后,就忙里忙外的。三十早上起来,天空飘起了雪花,越下越大。乐薇中午烧了点稀饭贴春联用,天冷得刷上去的稀饭瞬间就冻住了,根本就贴不上。

天也不好,你早点回去吧,也不让你在这过年了,妮子(含彤)还在家。早一点回去,还许有公交车,就剩下春联了,再晚就没公交车了。我给旭尧打过电话了,他说到县城车站去接你。

雨泽的父亲对正在忙着的乐薇说。

这时乐薇转身收拾着东西。

嗯,爸,过完年我早早的就来了。

雨泽打了打飘在乐薇自行车上的一层白雪,推着自行车走出了院子,这时的雪被风一吹直往脖子里灌。

现在不知道还有没有公交车了,就是有车,县城到你们那里也不好走,到家天都黑了。

咱爸给旭尧打了电话了,说让他在车站接我,你放心好了。

说着雨泽吃力的推着自行车走出了村子,这时的雪没过脚面,走在上面吱吱的响,透过白雪皑皑的旷野,雪把天空压得很低很低,看见近处的田野、白杨树,看见白皑皑的雪地里低飞的麻雀,徘徊于寂静的村庄上空,整个大地都被一场雪裹紧。好不容易走到村东头的乡镇公路上,此时的路上寂静得只有漫无边际的雪在飞舞,雪地里车的轮依稀可辨。

看来雪是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要不然你就别回去了,回去再给旭尧打个电话说一声不用接你了。看到现在还没有一辆车路过。

就是现在打电话他也早已出来了,还许现在还有路上走着呢。

雨泽看到被自己踩出的一大片脚印,不由的急了起来。

真他妈的什么鬼天气,让它下的时候偏偏不下,不让它下的时候偏偏就下得这么大。

扑哧,乐薇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么多年了,还真没听见你说过一句脏话呢,更别说骂人了,我知道你也焦急。

雨泽还是坚持让乐薇住下来,等天不下了再说。

放心吧,没事的,这点雪还能挡住我。不等了,我慢慢的先走着,到时遇到公交车再坐也不迟。你早点回去吧,别让咱爸等得着急。

说完乐薇微微的向前一倾身跨上自行车,顶着风一路朝北走在雪花纷飞的世界里。这时乐薇听到后面雨泽大声的说道。

到家吾早吾晚来个电话,一定,切记。

十二

农历四月天,草长莺飞,是蔷薇花开的季节,是燕在梁间呢喃的时刻。2000年雨泽家正在装修盖起不久的新房,雨泽准备结婚。为了能剩点工钱,旭尧跑前跑后,自己干或找熟人,一忙起来就是几天,这天到了晚上旭尧光着膀子洗自己弄脏了的衬衫时候。这时雨泽从学校回来看到了这一幕,拿出自己的一件新的衬衫。

哥,你先穿着,天凉,别凉着。

乐薇先接过来雨泽递过来的衬衫,笑着说道。

还是新的呢?看衬衫后背上还有明显的折叠的痕迹。

别是晓蓝给你买的情侣衫让你给拿出来了,到时她可饶恕不了你。

雨泽上大学的另一个最大收获就是认识晓蓝,晓蓝和雨泽是大学同届同系不同班的同学。因为是老乡的缘故,平常在一起讨论起某些事情时,并没有引同学们的注意。

乐薇把衬衫递给了旭尧说道。

看看,雨泽还喊你哥呢,我到现在连个姐也没当上。

雨泽的父亲这时在一边说到。

你们俩个这么多年了,只要到一起就争个没完。

雨泽父亲说出的话引起了一阵爽朗的笑声……

不管是现在,还是从第一次怀揣着那学杂费来这个家时,乐薇真的把这个家当成了自己的家一样,不管这家发生什么事,这么些年来,乐薇总是第一个先到。雨泽感觉到拥有这样一个朋友,这样一个亲人,这样一种情感,只能拿心去感受,只能用心去储藏。雨泽和乐薇从初中到现在,在他们认识这么长相时间内,经历了乐薇结婚、雨泽的母亲的病逝等。尽管如此,一直都默默地陪伴着一路走下去。最大的欣慰莫过于遇到一个了解你、欣赏你、支持你、陪伴你一路走下去的知己。就如同平行线,永远不会相交,却可以一直相望保持美好。

2-11-2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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