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验

2014-01-03 17:05 | 作者:白衣断弦 | 散文吧首发

体验

我站在建筑施工大楼的十九层。这里望去,整个广州城尽收眼底。虽然过了十月,气温依旧高的离谱,虽然广州的气温一直没有正常过,但中国的城市大抵都是一样,环境都不好,我都怀疑几十年后,是不是会依据这个城市的环境来命名,例如,北京和上海就叫大雾霾、小雾霾,然后便会出现以下的剧情,在机场见面后,问:“你去哪呢?”答:“大雾霾,你呢”“小雾霾啊!”,接着两人热泪盈眶德道声保重,戴上了消毒面具。

我和好水泥后,便脱了衣服看地下的风景,虽然也没什么好看,这个地方都飞不上来,除了经常“轰隆、轰隆”飞过的飞机外,盯了几秒后,头便有点眩晕了,我都差点忘记我有轻微的恐高症了,真想不到黄强这小子怎么会有那么大勇气从这里跳下去的,难道当时他以为他会变成一只鸟?

黄强是我毕业来工地后认识的,他以前是搞艺术的,所谓的艺术就是自己画画,然后在街上摆摊。但是他的生意一直不好,一个月都难卖出去一幅。这小子太不懂中国国情了,在这个娱乐至死的国度,谁还会这么高尚地摆一幅抽象艺术在家里呢,高级点的都直接买个女人放家里了,不仅养眼还是活的。他的画我也看过,我也看不懂。后来,他一想,这样肯定是养不活自己了,何况还要养一个漂亮的女朋友。女朋友肯定要花钱的,漂亮的女朋友是一定要花更多的钱的。于是他又干起了贩卖其他的货物行当,依旧是摆摊,而自己的画便成为了赠品。刚开始,效益还不错,可是有一天晚上,一大堆的城管人员围住了他,不仅把他所有的货拉走了,还罚了他三千。最后没办法了,他决定要找一份工资最高的活来干,选来选去,他做了一个他认为最正确的选择:来工地当民工!我没想到他竟然跟我英雄所见略同。

当然工作没有好坏,只有贵贱,笑贫不笑娼嘛!我那时和黄强一个小组,他比我勤快,我挑一担水泥的时候,他已经来回几趟了。

我问他:“你不累吗?”

黄强说:“怎么不累,真他妈的累”

我说:“那你还这么拼命。”

黄强说:“这不是现在还有命嘛,多挑点,赚的就多点,我还要买房娶我女朋友呢。”谈起他的女朋友,他总是像吃了蜜似的,一脸阳光灿烂的样子。

我说:“你现在一个月多少?”

黄强说:“4000吧,平时省点一个月可以省下3000左右。

我说:“你知道现在广州的房价是多少吗?”

黄强说:“大概一万左右吧,我想好了,工作四五年后,我便能够付个首付了,到时再努力点。”

我说:“广州现在的房价是一万,而你的工资是4000,几年之后房价肯定会继续上升,也许你的工资也会上升,但是你工资上升速度能够追得上房价上升的速度吗?这就好比开奔驰的和开大众的赛跑,你大众还没发动,奔驰就就没影了。”

黄强说:“中央不是说房价会下调吗?”

我说:“中央不就是房地产的老板吗,房价下调了,谁给领导发工资呀。再者,房价就放在那里,买得起的还是买的起,买不起的人还是买不起,最后那几个房地产商一起吃饭的时候,一合计,得,房价还是上涨吧,于是房价又上涨了。“

黄强说:“说的在理,那你说该怎么办?”

黄强求助似得希望我说出个解决办法。

我说:“你问我,我问谁,你没看到我也在这里和水泥吗?不过办法还是有的。”

黄强说:“什么办法。”

我说:“抢银行!”

黄强显然被我的话吓到了,不过他却没有被我的歪理论给蛊惑,从那以后,他过的更加节俭了,甚至大部分的时候,中餐就是两个冷面馒头。这样的食量加上超负荷的劳动量导致了他的脸长时间面无血色,不认识的人还会以为他是由于肾亏引起的。我怕再这样下去,在还没有治肾虚的医院找他做形象代言人的时候,他就已经从楼上摔下去了,所以我也会给他加加餐,带给他几个大肉包子。他对我很感激,每次他吃着肉包子,眼眶盈盈的时候,我都会想到我家的大黄。

可是再好的身体也救不了一颗死掉的心。一个月前,他那传说中的女朋友终于到工地上来见他了,她确实很漂亮,漂亮地会让每个男人见了都会认为她是不是神经有问题才会喜欢上黄强。黄强很高兴的跑出去,但是几分钟后,两个人便吵了起来。吵的声音很大,甚至快连工地上机器声音都听不到了。不过最明显的还是黄强女朋友的声音,因为从头到尾,她每句带‘钱’字的话语都特别地提高音量,例如“我要的生活你能给吗?你一个月钱连吃饭都成问题”,再例如“你的那些钱早就花完了,你知不知道?”。黄强女朋友的话让黄强不知道说什么,因为她说的都是事实。他的钱除了自己的生活费其他的都交给他女友了,既然她说花完了,那就是花完了。走的时候,黄强的女朋友跟他说,我们分手吧,黄强问她为什么,她说性格不和。

我觉得她女朋友还不算太坏,至少说了一句比较真诚的违心话,总比你就是穷啊这样的真话伤的浅。

黄强的女朋友头也不回的走了,而黄强则垂头丧气地回来的。作为他的好朋友,我觉得我有必要安慰他一下。

我用无比低沉地声音说道:“没事,不就是就是女人嘛,天涯何处无芳草,只在乎曾经拥有。”

可黄强这小子似乎歪解我的意思。

他说:“我没碰过她”

我一想,这下完了,骗财没骗色。

我说:“那你们同居是哪个意思”

黄强说:“她睡床,我睡沙发,虽然我有时也想碰她,但她总说她大姨妈来了,我想等以后结婚了自然有机会,所以也就没强来了。”

我想这女人的生理期还真是有规律,跟闹钟似得,总会在黄强想干什么的时候让他不能干什么。不过我还是继续安慰他,可他却像个无精打采的茄子一样什么都听不进去了。

他从楼上跳下来的时候,我正在吃饭。然后便听到一阵巨大的响声,刚开始我还以为是什么东西从楼上掉了下来,还想不会砸到人了吧,但是没听到哀嚎的声音,于是我继续吃饭。刚吃了几口,终于有声音传来了,不过不是哀嚎,而是惊呼,因为‘有人跳楼’这四个字像一阵海浪袭了过来。我跑过去的时候,便看到黄强那张血淋淋的脸。周围已经围了很多看热闹的人,但是他们似乎对这种情况见怪不怪了,指指点点一番后,又继续回去吃饭了。后来医护人员来的时候,直接盖上白布把人拉走了。这件事像天上的云散了就散了。我很多时候站在十九楼眺望的时候,便会想起黄强,可是我记不清楚他长什么样子了。而他的女朋友,我想现在一定在一个公子哥的怀里数钱。

“小菜仔,把那担水泥挑过来,发什么呆啊!”师傅的叫声把我拉了回来,我看了看高空,我想黄强这小子跳楼还是有预兆的,因为他曾经告诉我,他真的想像鸟儿一样在天空自由翱翔,我想他也一定会在另一个世界自由翱翔吧。

“来啦,来啦”我答道。

中午和师傅他们几个一起吃饭。师傅姓冯,六十多岁,从河南来的,和他一起来的还有他的老婆。他在工地上做活,他老婆就帮助我们煮饭。另外几个工友都是四五十上下,因为他们都是朴素的农村人,所以我跟他们平时走的也比较近。吃完饭,师傅他们便开始唠嗑,这也成为了他们在这个城市里唯一的娱乐活动。平时他们除了工地还是工地,连个外人都见不到,偶尔路上走过几个大胸的美女,都算是一种不错的福利了。而我也没事,所以经常也就成为了他们最忠实的听众。冯师傅总是会聊他家里的琐事,例如儿子结婚了,例如收成不好了。不过让他感到最自豪的还是他曾经把自家的猪养到了五百斤。我大抵想了一下五百斤的大肥猪,竟然不知道要用什么概念去描述了,虽然平时喜欢用女人做比较,可是一想到五百斤的女胖子,结果慢慢地在我脑海中形成了一个球。

我问师傅:“在家养猪既然可以养这么大,那一定可以卖很多钱吧”

师傅说:“哪有,那一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城里人听说猪流感来了,全部都改吃素了,结果那一头猪最后还是自家杀了,给全村人分了。”

我说:“那可以继续养着啊,等猪肉涨价了再卖啊”

师傅说:“一开始,我也这么想的,于是就改种蔬菜,可是全中国的农民听到蔬菜涨价了,也都开始种蔬菜,结果最后这些蔬菜又给那头猪吃了。我一想啊,这么下去,这头猪都要把自家吃穷啊,于是杀完猪之后,我就来城里了,哪知我刚到城里,这猪肉又涨价了,气的我发誓再也不养猪了。”

我说:“这城里人真奇怪。”

师傅说:“没什么奇怪的,上次我都还看到一个买菜的妇女在用鼻子闻蔬菜上的屎尿味呢,那老农一再强调都是洗干净来卖的,但那妇女死都不信,最后硬是买了隔壁一家沾了屎尿的白菜。”

这几句话逗得旁边的几个人哈哈大笑,冯嫂走过来打断他:“又在这里吹牛了”。师傅不理会她,还是继续说,惹得旁边的人又笑了起来。

冯嫂说:“有这闲情,还不如怎么去把工资要回来呢”

师傅说:“急什么,那陈会计说他出差了,等他回来自然就跟我们结了。”

冯嫂说:“不急,不急,再不急都没钱买菜了。”

冯嫂说是有道理,陈会计已经出差两个月了,而我们的工资也拖了两个月,因为平时他们跟陈会计比较熟悉,所以钱都是直接从他那里拿的,他们不敢直接去找老板,因为他们怕老板会辞退他们,不发工资事小,辞退就事大了。我看了看自己的口袋,我也只有三百了,再不发工资,三百就要变成三毛了。

我跟师傅说我去楼上看看,于是便一个人爬上了十九楼。等我脸上有一丝冰凉的时候,已经来不急了,大片大片的冰凉接踵而来,一场毫无预兆的就这么来了。为什么很多东西都是这么反复无常呢。没办法,看样子,今天下午可以暂时歇息了。

下雨心情总是不好的,与人无关,就像你走在路上突然掉进下水道里面去了,你总不能说老子心情不好,喜欢掉进去吧。这种淡淡的情怀导致了我淡淡的忧伤,忧伤的后果就是让我思念起了一个淡淡的女孩

那个时候在大学的时候,也是这样下雨,我们两个走在校园的小道上,饶了一圈又一圈,我很喜欢这种感觉,但是在不知道绕到第几圈的时候,她停了下来,她说难道你不会跟我打伞吗?我这时才忘记自己手中有伞却忘了给她撑,这是看脑残韩剧的典型反应,总觉得淋雨会比打伞更有情调,情调的结果就是我们两个如愿以偿的感冒了。在我感冒期间,可能由于男生寝室空气不流通的缘故,几天下来,全寝室的人都感冒了。所以当她来看我的时候,全寝室的人都趴下了。

老大埋怨说:“你看,这就是红颜祸水的最佳例子。”

我说:“好歹你们喝到她熬得鸡汤,因祸得福了”

老大说:“我靠,你以为是鸡汤是板蓝根啊,什么病都治。”

直到她送了很多的鸡汤以至于我们见到鸡汤就反胃的时候,老大终于开口说话了。

老大说:“菜仔,我们的病好了,你也别让她送鸡汤了,再喝去我们都要变成了鸡了”

我说:“不对,你们不会变成鸡,顶多会变成鸭,或许会被哪个富婆看上,以后走出去都可以说是傍款了。”其实我没有告诉他们,她除了会熬鸡汤以外,其他的什么汤都不会了。

虽然我也喝的反胃了,但是我还是要当作很美味的样子,一小口一笑脸的喝到渣都不剩。

后来她成为了我的女朋友,但是好像寝室的兄弟们都不怎么喜欢,不知道是不是鸡汤喝多了的缘故,一见到我就我问分手了没。但是我也没想到他们的耳边话会成真的,也不知道是大几的时候,我们终于分手了,不是因为我没钱,而是我们性格不合!寝室的兄弟个个奔走相告,全然不顾我受伤的心情,毕竟那是我第一次喜欢上一个女孩子。然后就是毕业,慢慢地我竟然发现她没有我以前初始见到的时候那么美丽,然后有时候我还要停顿几秒钟才想得起她的名字。

这件事情还是在我心里忘不掉,不是忘不掉那个女孩,而是恋的那种感觉。

下了一场雨之后,广州恍惚一之间就过度到了天,比起北方那种想被人打耳光的冷,这里的冷就想被人扎了一针,冷到疼都不知道是哪里漏风了。施工大楼已经快要结尾了,但是陈会计却一直没有回来,刚开始师傅还耐心地劝导大家不要急,不要急,可是时间久了之后,他便每天在我们身旁嘀咕,他不会携款潜逃了吧。看到师傅这种焦虑的样子,我说不会不会,现在逃到哪里都可以找到呢,你看不是每个人都在公安局录了指纹的嘛。

师傅说;“要是他易容怎么办”

我说:“易容也可以找的到,就算他易性了都可以找到。你要相信中国的警察是很厉害的,你看上次抓赌的时候多积极啊,速度快的连赌徒的那些桌面上的钱都还没有藏起来他们就来了。”

师傅将信将疑的又等了些日子,可是依旧没什么改变,陈会计是真的跑了,可是师傅每天都会怀着希望地问一句:“陈会计回来没有?”。他们也有去找过工地的老板,但是老板说陈会计跑了,我也没有办法,要不你们换个地方,要不你们再等等。师傅他们是老实人,找到一份养活自己的工作就很满足了,他们很怕失去,所以他们仍旧在等,我也在等,我在等我的三百变成三毛,可是我的钱似乎很难用完,还有那么多。

人一倒霉,喝水都会塞牙缝。由于天气不好的缘故,冯嫂有一天夜里方便的时候,不小心摔倒了,而且还是骨折。一到医院,医生也不问什么病,而是问:“你们带了多少钱?”

我说:“怎么收费的?”

医生说:“那要看病到什么程度了?”

我说:“就是骨折”

医生说:“骨折也分为很多种的,有粉碎性骨折,有坐骨拉伤骨折,有大腿骨折,有小腿骨折。”

我说:“难道各个区域骨折收费都不一样吗?”

医生说:“当然啦,你看,大腿是不是比胳膊的面积大点,是不是用的药也多点,所以当然收费贵嘛。”

我说:“没想到还有这么多知识,那冯嫂是什么地方骨折?”

医生说:“这个嘛,你们先交一部分钱之后,我们再详细地给你们答复,你们带了多少钱?”

我跟师傅几个一起凑了五百,医生接过钱之后,便说,你们等着,我去去就来。

几分钟后,医生真的很快就来了。医生看了看我们,说道:“情况不妙啊。”

我说:“检查这么快?”

医生说:“外国引进的设备,当然快,不然怎么赶跟你们保证。”

我说:“那是,那时,那检查结果怎样呢”

医生说:“情况不妙,检查得出的结论是大腿骨折导致肌肉组织拉伤,情况严重点可能会瘫痪,所以我建议你们住院治疗。”

我说:“那住院治疗要多少钱?”

医生说:“也不多吧,也就一万”

这个数字彻底吓到了师傅,他一辈子都没进过大医院,以前身体有病都是自己忍着的。所以他焦急的问道:“有没有什么优惠?”

医生说:“这个嘛,看你们是今天前三名进医院的患者,所以给你们三者优惠,你们还拿七千吧。”

我说:“医院也有优惠活动?”

医生说:“怎么没有,市场经济,医院竞争压力也大,好了你们去准备钱吧。”

离开了医院,师傅闷声不说话,我也不知道要说什么,现在除了老板的工资能够救活冯嫂,好像也没有什么其他的办法了,虽然有可能买彩票中大奖,但是这种高概率的事件,我却一直没有遇到。我跟师傅提议,我去找老板要工资,毕竟我比较年轻,有一种魄力。师傅也没有了办法,眼睛充满希望地看了我一眼,然后又暗淡下去了。

说实话,虽然在工地上晒的比较黑,但是我一看就不是那种凶神恶煞的人,为了能够要到钱,我特地看了几遍香港的电影《古惑仔》,直到我模仿出那种凶神恶煞的语气,我觉得我可以去要工资了。而且为了给自己壮胆,我还特意拿了一瓶白酒上去。

走进老板办公室的时候,我的心跳的急促,工地老板大都是流氓暴发户出身,哪一个不是身上肌肉横生。老板正在打电话,看了看我,没理。然后继续跟电话里说道,宝贝,今晚等我,打扮的漂亮点哦。我叫了声老板,他又凶狠狠地看了我一眼,然后转头对这电话低声说道,好了,宝贝,我先把这边的事情解决,不要急,你先等会啊。

老板转头盯着我问道:“什么事?”

我说:“老板,是不是要结工资了?”

老板说:“你们的钱不是被陈会计卷走了嘛,他不回来我也没办法,我也在找他呢。”

我说:“老板,这逻辑不对,你没把钱给我们,那就是不是我们的钱,陈会计卷走的是你的钱。”

老板重重地拍了下桌子,说:“什么你的钱,我的钱,我要他给你们,那就是你们的钱,反正我没有多余的钱再给你了。”

听到这话,我想学得台词也该用上场了,我把酒瓶也狠狠往桌上一拍,瓶内的白酒顿时洒开了花。

我说:“老板,你不要逼我,到时候别怪我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做掉你,我大不了判个无期徒刑,别人还会为我称赞,在里面表现的好的话,也许几十年就出来了,可你不一样,你死了之后,你的享受,你的财富,便什么都没有了,我劝你还是好好的想清楚点。

老板顿时被我的歧视吓到了,语气一下子柔和了起来,说道:“别,别,别,我们都是一家人嘛,有事好说,有事好说。

我说:“你先把我们这几个月的工资结了吧。”

老板说:“可是我现在真的拿不出这么多钱啊”

我说:“那你拿的了多少”

老板把手伸进抽屉里摸索了很久,然后说道:“七千怎么样?”我一想,七千只够交个医疗费,生活费便成问题了。

我说:“不够”

老板说:“那你说多少”

我伸出一根手指头,我说:“一万”

老板不情愿地又在抽屉里倒腾了很久,然后递给我哦一个信封,老板说:“你要的都在这里了”

我数了数,一分不差。因为急着赶去医院,我便慌忙地离开了老板办公室。出来的时候我才发现我的手心全是冷汗。

交了医药费,剩下的钱都留给了师傅。在医院先进设备的护理下,冯嫂很快就生龙活虎地出院了,这些日子以来,师傅又恢复了他的唠嗑精神,也不追问陈会计回来了没有,虽然他不会再回来了。

但是这些日子却在我身上发了一件事。那天,我做完活准备回家的时候,走到街边拐角处的时候,我被几个人给打劫了。他们一边打我还一边骂,叫你猖狂,叫你讨薪。

其中一个黄头发的人问我身上有多少钱,我说三百,他说,那还不快拿出来,觉悟真不高,还是不是想讨打。我说,不了,不了,我等会觉悟就高了。我拿出三百给他们,他们又打了我一顿就走了。

我满身伤痕地走在街上,看着城市的灯火通明,突然觉得好无助。难怪黄强会想飞的感觉的,我想那个时候应该是什么都不用想吧。我伸开双手做飞行状,就在这时,我电话响了,是我打来的。

老爸说:“菜仔,你玩够了没,家里还有那么多的生意等着你来处理,你该回来了。也别说什么体验了,你又不是政府官员,体验也体验不到什么的。“

我说:“我知道了!我收拾下行李就回来”

走的那天,广州的天空飞过一群鸟,而师傅也已经站在十九楼上哟嚯新来的小同志做事了。天空不曾留下我的痕迹,我却飞过。能飞多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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