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

因为考试，重回了中学时候的母校。有很多年没来了吧。毕业到现在，十多年的光影仿佛弹指一挥间，其间来过几次，都很匆匆。每来一次，面貌都有很大的改观，很多地方已完全找不到昔日的影子。

泥巴煤灰的跑道、操场已变成塑胶、水泥的；操场角落的乒乓球台，沙坑不知去向；黑瓦灰墙的砖木结构的教学楼不见了，几栋咚咚作响的红漆木楼也无影无踪；教学楼后面的枯藤老树昏鸦，石板小径黄花再也难寻踪迹······现在所能看到的，是一栋栋高大的教学楼，整齐的花坛和茂盛的绿化带。它们一动不动地挺立在那儿，向每一个到来者含蓄地显示它们身处于全市一级学府的庄严与肃穆，或者，骄傲与自豪。

还好，操场边上的那棵老槐树还在，青枝绿叶比原来伸展得更宽，在年复一年的风雨洗礼中，更加苍劲有力。

这是我唯一能寻到的了。记忆碎成一片片，所有的一切都似水流年。咚咚作响，尘埃飞舞的楼板；倚靠了无数次的木栏杆；乒乓球台前跳跃的身影和不肯认输的争论；劳累之后大槐树下的漫步；黄昏后悄然绽开的烟草花和夜来香；周末在石板小路上摘台阶缝里的蒲公英；木楼后窗眺望枯藤老树昏鸦的眼神。

所有的一切记录了过去的日子，然后在历史的进程中隐退，沉淀成那些叫记忆的东西。

还记得在黑瓦屋檐下，夜里常有蝙蝠吱吱地飞。一次同学们捡到一个已风干的的蝙蝠翅膀，放进一个张着嘴趴在桌上睡的流口水的同学嘴里，那同学迷糊中很香地咂了咂嘴。大家轰然大笑。

时光在笑声中流逝，曾经纯真、稚气未脱的一张张面孔如今已淹没在茫茫人海中，任生活的风霜一日日爬上脸庞。

无数的片段，无数的细节，那些简单得苍白的岁月，那些沉默而暗流涌动的情怀，像风沙，流落到各自的天涯。记得我曾问过，你在他乡还好吗；记得我曾想过，我的未来在哪里。

一切都已过去，未来在未来里。一路走去，在行程中不断填充自己，用记忆温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