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夜晚,写下的保证书

2013-11-29 08:15 | 作者:阳光雨露 | 散文吧首发

“唉,怎么就看不好呢 ?”永德深深地叹了口气,自言自语地说着。他想起永严,他的大哥,被病痛折磨得不成样子,心里很难过。看到一个人有病,信心满满的到医院去治病,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医生身上,到头来••••••“怎么搞的,医生也会束手无策,没本事。”永德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烟放在嘴上,又从另一个口袋里摸出火柴,火柴头狠狠地在火柴皮上擦了两下,香烟点燃了,永德猛吸了两口。心中的焦虑变成怨愤转到医生身上,骂医生没用责怪医生本事不高。

永德心思重重的坐在凳子上吸着烟,两只眼睛望着桌子上的一盏小煤油灯出神。手指上的烟头的火星时明时暗,想到哥哥的处境,他真想帮帮永严,可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滋生出想帮的念头转变成缓缓上升的的烟雾。

“ 你刚才说什么啊!”永德的老婆慧珍从外面走进来,望了一眼满脸心思的永德。

“大哥的病怎么就看不好呢,他的身体越来越差了。”

“人摊到这种病,也真没办法。”慧珍与他一起伤感起来:“岁数还小,真可伶。”

“我们现在去看看大哥,他很难过,身体疼得很。”永德想到前几天看到永严,听他们说,饭都不能吃了,睡着了都会疼醒的,现在一天打一支止痛针都不顶用。

慧珍从凳子上站了起来,朝房间里做作业的孩子们说:“我和你到东头看望大伯去,你们把门关起来。”

到大伯家不远,也就是一个村庄的距离,一个在村子的西头,一个在村子的东头。农村的晚很黑,没有星星和月亮夜晚,出门都要带上手电筒。慧珍在屋子里找电筒,心里着急,一时不知放哪里去了。走出来正要问永德,看到外面溶溶的月光,责怪地说;“又不跟我说一声,不需要拿电筒。”慧珍埋怨道。

永德沉浸在对大哥越来越糟的身体上,走出屋外,他什么也不看深深地沉浸在自己的心思里。恨不得自己能有本事,医生看不好的病,他来替大哥把病看好。

他从没有想过大哥现在要面对死亡,死亡这是一件遥远的事情,要想也是二十几年后的事情,可是现在死亡两个字就横担在大哥面前。永德不得不心痛起来。

慧珍走出门外,看到外面到处洒满了月光,秋天的夜晚还是有了许多冷意,忽然置身在冷冷的空气当中,他们的身体冷不丁打了一个寒战。

不一会儿到了村子东头。他们走进永严的家里。大嫂正和侄子明荣在吃晚饭,他们客气地打了一声招呼后走进房间。尽管知道大哥的身体不好,人很清瘦。可是这几天没过来,眼前的大哥还是令他们大吃了一惊。他更瘦了,瘦的只剩下皮包骨,精神上也大不如以前

“大哥”永德喊了一声,心里酸酸的,眼睛也红了,他赶紧低下头。

“大哥,你晚饭吃过了?还是慧珍坚强一点,没被永严瘦得不成人形的样子吓住。

“我,我现在还能吃饭倒好了。”永严苦笑了一下。

“你这样下去是不行的,要坚持的吃点,不吃饭身体能撑得住吗?”慧珍说完,转身就到外面去了,不一会儿端来半碗饭和汤,送到永严面前。

这时永严用两只膀子撑着坐了起来,他接过碗,放在旁边的桌子上:“我现在真的不能吃,吃下去马上就要吐出来。”他很想吃,很想向他们一样吃得那么香,吃得那么有劲。唉••••••

“大哥,你这样下去可不好。”永德一急,眼里的泪水不争气的掉了下来,但又马上强忍住。他心疼地望着永严:“大哥,我就你这么一个亲哥,你给我好好的活着,努力地吃点饭。”

“不要难过,每个人都有这么一天,只是•••••只是我的明荣不知该怎么办?”永严难过地说着,抬起眼睛望向房门口,哀伤地叹起气来。他的身体肯定是好不起来,他的这个小儿子还小,对于儿子结婚这庄大事成了他难以完成的一个心事。

永严这声沉重的叹息好似一记重锤敲在永德和慧珍心里。房间里一时变得沉默了,沉默得让他们心里有些发慌而又掺杂着几许凄凉。只听到外面的堂屋里筷子碰碗的声音和咀嚼吧嗒吃饭的声音。永德和慧珍很清楚,永严这个家庭全靠他一个人撑着,没有永严靠大嫂是靠不住的。大嫂是一个没有多大用处的一个女人。明荣的婚姻重担,她一个女人家是万万担当不起来的。不只是永严了解这个女人,其他的人也知道她有多大的能力。

最使永严放心不下的是明荣的婚姻大事。“如果托付给弟弟”这一念头的想法,立刻在他心里否定掉了,他又摇摇头,“这也是万万不可能的,弟弟的生活条件很窘迫,种几亩薄田,还要抚养三四个孩子,唉••••••他望了望弟弟瘦弱的肩膀,“不,我应该把这大事交给我的大儿子去做。”他这个弟弟是一个老实巴交的人,种田还可以,叫他挣钱没那个本事,不能再把这个重担压在他的身上,于情于理也说不过去,永严这么想。

按理说哥哥如父,嫂子如娘,明荣的婚事应该由阿良来承担。想到这里他又摇摇头,他太了解这个儿子了,即使有这份心也出不过媳妇的那一关。他这个媳妇是出了名的蛮不讲理的东西,他会做吗?这件大事也只有大儿子做了,他这样忧郁的想着。

慧珍打破沉默的气氛:“大哥你也别想得太多,阿良的生活条件也不错,到那时候他自会站出来帮忙。做哥哥的也应该帮这个忙。现在努力的吃点饭保重身体,这个家还真的不能没有你。”

大嫂吃过晚饭走进来,心思重重的说:“他都有几天不能吃饭了,真不知该怎么办?”她说出这话时脸上显出焦虑的神情,让人听了心里发慌。

永德于慧珍和永严说了一些话后站出来回去了。

一个人在一天天的向死亡走进的时候,他的家人,他的亲戚谁也不忍心望着他日渐消瘦,身体状况一日不如一日的样子,身边的亲人心情也总是忧心忡忡,心里都像压着一块大石头一样沉沉的。哀戚忧伤的神情也都表现出对他的担心和不舍。

人在生命快要走到尽头的时候,那些未完成的心愿,未完成的责任总是在牵扯着这个人的心。永严看到自己的身体再也没有希望的时候,叫老伴和明荣过来:“把阿良和你舅舅喊过来,我有事找他们。”他对明荣说。

“嗯!”明荣转身出去,不一会儿啊良和他的舅舅一起来到他面前。永严先说了自己的身体不会再好了。然后依依不舍地看着明荣一会儿后对阿良说:“喊你来,是当着你舅舅的面说一下,明荣的婚姻以后有你来帮助弟弟完成。”

“爸,你别说那样的话,你会好起来的。”阿良打断他的话,安慰着。这时阿良的老婆走过来听到永严说的话心里就不乐意了,为什么把那么大的事情交给我家来做,这么多人。她走过来“爸,这事早着呢!先把身体养好,以后再说。”阿良看一眼老婆难看的脸色,知道她心里不高兴了。忙掩饰着说:“爸爸想把事情安排一下。”她不等阿良把话说完气呼呼的说:“这样的安排就不对。”

这时,永德从外面走进来。他外出有事,心里念着哥哥也就很自然的的转了一个弯顺道再看看永严。看到几个人都在房间里,心里一惊哥怎么啦?看到永严好好的心才放了下来。

“二叔,你来了。”阿良的老婆喊着永德。“你来得正好,明荣有二叔又有舅舅,凭什么明荣的婚姻大事要我一家来承担?”她毫不客气的看着二叔又看着永严。“今天我把话撂在这里,明荣的事与我家无关,我承担不起。”阿良喊了起来“你嚷嚷什么呀,滚一边去。”就这样阿良与他老婆吵了起来。“你骂谁呀,你这样骂我,你有多大的本事,你还养别人。”

事情也正像永严担心的那样阿良可以答应但他却做不到。这可怎么办?空气仿佛凝固了起来。永严强忍住心里的愤懑抬起头看着勤新,意思是说你做舅舅的,你该站出来说句话,她不同意就不同意了。

一直沉默的勤新被永严看得有些窘,心想不要把什么事情摊到我头上。勤新的老婆也过来了,她不知道永严怎么了,也就慌手慌脚的过来看看,惊讶地问:“怎么啦?”“没什么。”他头也不抬,望着永严:“明荣的事跟我没关系,,有你这个弟弟,有明荣的二叔就够了。”他没有制止阿良他们的吵骂,也没有像个舅舅的样子,把事情做做好而是先说出自己的心里想法,不关我事,站在旁边的永德看不过说:“他都这样了,你们就在这里吵,还要把大哥气死呢。”他弯下腰对永严说:“你别生气,明荣的是有我们这么多人呢!”

此时,永严的情绪很糟糕,被他们这么一闹,身体急剧下降,气得连话都说不出来,只是一个劲地喘气。

“什么有我们这么多人,我没有这个能力来帮助他。”阿良的老婆赶紧把自己撇开来。

“永德,你是明荣二叔,你不站出来谁站出来!不要看我,我自己日子还没过好。”勤新谁也不看直直的望着永德。

他们不顾永严的心情怎样,一个个无情的心态都表现了出来,谁也不肯承担这个责任。平时什么舅舅弟兄说的比唱的好听,可是到关键的时候亲情就变得这么薄弱。永德看到他们这样,真想骂他们两句,看到永严在不停的喘气于是紧紧地抓住他的手说:“别急,还有我呢!他们一个不帮,我来帮,明荣今后的事情都有我来。”永德看到阿良这个没良心的大侄子,想到那时候阿良的婚姻事情我还为你帮了不少的忙呢,你现在结过婚了,老婆有了,孩子有了弟弟就不顾了。他真想把这些话说出来,看到永严都气成这样了,又怕阿良的老婆蛮不讲理,引起更大的吵闹,也就硬忍住了。

永德走后他们一行四人在阿良家里,再次议论开来,永德他自己承担明荣的事情了,他是大,二叔这么好做的,再怎么着也扔不到我们的头上。阿良老婆想得远:“二叔在这里答应了,回去二嫂子恐怕不会这么好说话。”

“哼!”他用鼻子哼了一声,“有我呢,还怕他反悔?!”勤新说。

尽管永严对这个世界有多留念,尽管还有许多未完成的心思,当死神来临的时候谁也挡不住。永严在人们的担心中还是闭上了眼睛,永远离开了这个世界。人死了,永德一大早就到他哥哥家,悲戚戚的为哥哥料理后事,他安排人们做事的做事、买东西的人出去买东西,接待亲戚的人招呼亲戚,一件件事情井然有序的做着。

所有的亲戚都来了,一个个也都顶起白。屋子里明荣跪在他爸爸面前,低着头悲戚戚地哭喊着:“爸爸••••••爸爸•••••••”他一边哭,一边将纸钱一张张的放在火盆里烧。亲戚们上前敬上香,虔诚地跪下叩拜。看到死者直直的躺在木板上,年纪轻轻的就去世了,看到明荣这么小和悲伤的气氛,前来跪拜的亲戚们也都情子不自禁的伤感,落泪

死者在第二天晚上要入殓,在第三天早上出殡到殡仪馆火化。这是死规矩,谁也不可改变,永德一边做事,一边在心里想着哥哥生前的点点滴滴,回忆着小时候一起生活的岁月,现在哥哥就这样离开了。他的心沉浸在回忆和悲伤中,这是他的心境,可有的人并不是简单的忧伤。

第二天晚上,八点多钟的时候一个个亲戚跪在死者面前,人们脸上的表情沉重哀婉,只有死者的老婆和他的二女儿悲悲戚戚的沙哑地哭着。主持丧事的老人们先上了一炷香,然后叫人们叩首。就在这个时候深谋远虑的勤新和阿良的老婆担心永德到时候不会实现承诺。他们忽然站起来,环视了一下在做的人们:

“今天,我当着亲戚们的面把我爸未完成的一庄大事说一下再请你们给我做个证明。”

人们原本忧伤的心情听到她这句话心里都滋生出很大的兴趣,一个个抬起头认真地听她们说话。

“我爸临走的时候最放心不下的是明荣的婚姻大事,当时二叔答应我爸,这事有他来承担。”她停了停望着跪在一旁的二叔“二叔你说是不是?”

永德没料到,是在大哥面前承诺过了,我会兑现这个承诺的,但现在不需要当着这么多亲戚面前说出来呀。再说了这事我还没跟慧珍说呢。他心里一急,脸立刻变得通红,怔怔地望着阿良的老婆。

“明荣今后的婚姻大事由永德承担,他当时答应永严的。”勤新看了看大家又说:“现在我要说的意思是他,永德当着大家的面保证一下。”

慧珍狠狠地看了一眼永德:“怎么回事?你答应他们什么啦?”

永德的心里七上八下的,觉得他们太过分了,人死了,怎么事情又拖出来。他很不自然的说:“当时他们一个都不同意,大哥气的直喘气,我也就答应了。”

阿良的老婆尖酸地说:“前两天说好的时候现在怎么反悔了?”她看了一眼跪在这里的亲戚:“我爸还没有火化呢?二叔就这样了。”她见二叔没有回答。

永德不知该怎么向他们保证,一时沉默在那里。

勤新不等永德说话,迫不及待地说:“你说话呀,怎么?想出尔反尔?”

慧珍听得心里难受极了“凭什么要永德来负责?”她倏的一下站出来望着阿良“阿良,应该是你站出来帮助弟弟,你做哥哥的怎么叫二叔来。”

时间屋子里吵闹了起来。阿良的老婆嚷嚷着又说:“我自己日子还没过好,我又没这个能力,阿良没用,他挣不到钱••••••。”她比谁说的声音大,唯恐事情落到她的头上。这时屋子里不想做丧事,倒像是吵架。

慧珍又冲着勤新和阿良说:“你是明荣的舅舅,舅舅和哥哥应该都站出来帮忙。我家四个孩子比你们生活困难。再说了,怎么着,也扔不到二叔来承担。?

大家一起激力地争吵起来:你说、他说、你推、他退等等,谁也不愿意接下这个“烫手的山芋。”

一时间争论不休,勤新突然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桌子的震动使蜡烛的火花也抖动了起来。他径直走到永德面前“是不是婆娘在这里,你就做缩头乌龟了!”他直直的盯着永德:“那天不就是你自己答应的吗。”

跪在一旁的永德很自然的往后缩了缩说:“我有没有说话,我既然说过,就会做到”

阿良老婆又说了:“明荣现在没有了父亲,今后日子肯定穷,穷了,还有哪个女孩子嫁给他,二叔你说是答应了,不也是没说吗!”

人们听到这句话,觉得她说的不错。这么穷,到哪里找老婆?严重的事情摆在面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永德再次向他们说事情还没到那一天,到时候我请说媒的人给他找,明荣长得也不错,会找到的。

“你这话说的只有鬼才会相信。”勤新瞥了一眼永德。

“你想怎么办?”

亲戚中有人说;“永德你也不要只出一半力,出力出到底,时间不早了我们还要回去。”

这时明荣站出来含着眼泪看一下亲戚们:“谢谢你们的关心,我的事情我自己会做好,不要你们操心,让我父亲安安静静的走吧。”

“明荣你这说的什么话”阿良忙说:“他还小,什么也不懂。二叔,事情明摆着,你说怎么办?”

“阿良,你怎么光只叫二叔,你们自己不想办法,这倒好笑的事情。”慧珍看不下。

永德看着慧真用膀子撞了一下慧珍意思叫她不要说话。

一种不合乎清理的事情发生了。“二叔,到时候明荣找不到,你就将你家二女儿给他换个亲事。”阿良望着永德。

此话一说出来,屋子里一下子好像静了下来,原本人们还在动脑筋的想解决的办法,此时好像找到了最满意的答案。永德看到阿良这么说,觉得他们这样的想法也太损了。换亲能有多少好的,不是家庭穷就是为人不好,或者说孩子不好,他不能答应,这不是要把自己的女儿往火坑里推吗。

“不行,你们再想其他办法,我不能答应。”

“阿良,你说的什么,明荣找不到,关我什么事。你在经济上多帮帮他不是好了吗!”慧珍气愤的吵着。

“我看就是换亲是最好的办法,永德你也不要犹豫了,我们真要回去。”

这时候永德骑虎难下,不答应是出尔反尔,答应是对不起女儿。他低着头一时无语。事情也就这么僵持着。

勤新不再让他犹豫,走过人群,冲到永德面前,猛地踢了永德一脚,吼了起来:“你怎么不说话了”然后又将他狠狠的往后一推。

永德没想到勤新会这样,身体向后退了两步,打了一个趔趄,差点摔下来。慧珍喊了起来:“你怎么会这样,你欺人太甚了,就什么东西。”

“阿良你去拿一张纸来。”勤新不由分说叫阿良拿来了一张纸,在众目睽睽下写下了改写的字,意思是明荣的婚姻大事由永德承担,如果找不到就将永德的二女儿给明荣换亲••••••。写完之后,勤新喊永德:“你在上面签个字,省得到时候忘了。”他望着永德,语气逼人,声音很大。

众人也都逼迫着他,谁也没有说勤新阿良他们做得过分,好像在众人心里也都达成一致,也只有这样做才最好,也才最保险。

永德被窘得手都抖了起来,脸色也变了,他想退让,他想推翻,可是没有他让步哥哥今晚就不会入殓盖棺,他豁出去了,也只有对不起自己的女儿了。这么多亲戚也都在等着他,等着他在这张纸上写下保证书。

“我来写,我来写,是我的大哥去世了,是我的侄子,我来承担。”永德在向人们说话,又好似自言自语。他站直了身体,走到死者面前从新跪下说:“大哥你只有一个儿子,你也没有舅舅,你没完成的事情,我替你完成”,她说出这些话的声音很低,没人听到,或者说他们想要的结果要到了,他在说什么,已不需要关心。永德说完再次站起来,走到桌子前拿起笔,颤抖地写下了保证书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事情算是结束了,他们走出屋子离开这里,这里是透不过气的地方。这一路谁也不说话心里都憋着很大的委屈。永德和慧珍伤心极了,尤其是慧珍,为什把事情都推到永德的身上,她怪他太过老实,太过善良,被人算计。她又想到刚才阿良勤新他们怎么就真么坏?她想不清楚,原本是他们承担的事情怎么就摊到永德头上唉••••••

夜深了,冷冷的空气使他们忽然感到全身冷了起来,他们把身上的衣服紧了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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