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琵琶语--永不逝去的《王昭君》

2013-10-27 11:40 | 作者:雪.涯 | 散文吧首发

漠北黄沙落尽,一阵苍茫,散落沙棘,闪耀点滴光华。

静,寂静,金黄的天地中仿佛连一点沙尘坠落的声音亦不可听闻,只有些许花不断的来回飘散,北地的苍穹陷入一片沉寂

霍然,一阵清音飘洒而出,轻柔,飘逸,如清风拂来,不带一丝烟。然而,在那如切如嘈的清雅旋律中,却时而流出一丝叹息,飘进耳蜗,荡进心上,缠绕不觉。这就是你的琵琶声吗,王嫱夫人,或许,也可以叫你,昭君阏氏。

一袭连帽的大绒红袍,从头包裹到脚,帽子边儿滚着一圈白色狐毛,与那连天的飞雪一般洁白。居延湖水冻结成脆脆的薄冰,寒风瑟瑟扑面,夹杂着冰冷的飞雪,像细微的刺,生生打在你那娇嫩而又有些哀伤的面颊上。

然而,你并未感觉到疼痛和寒冷。因为此时此刻,你的一颗心儿,更痛更冷,宛如针刺,寒如冰窟。漫天的飞雪,撕扯地落下,粘迷着你长长的睫毛,已分辨不清,哪些是雪珠儿,哪些是你凝望天南时,无端滴落的泪珠儿。

犹记得那年的日,暖风似锦,杏花飘扬,雨巷之地那潺潺江水依旧绿如蓝,可惜这已经是你最后一次欣赏到了。就在昨日,秭归的州官们传来了当朝皇帝的旨意,召集各地秀女入宫,填充后宫司职之缺,而作为楚地闻名遐迩的美人的你,自在其中。

“群山万壑赴荆门,生长明妃尚有村。”那一天的黄昏,你挥别了故乡的父母,远离了秭归的山山水水,夕阳余晖,如你的心海一般的沉落,信手拾起身畔的琵琶,一丝清吟,碎心而唱……频频回望来时路,故乡,你的亲人们,你熟悉的陌生的热的和憎恨的,一切的一切,此番,竟是生生与他们别离了。

“一入深宫里,无由得见春。”纵然你姿态万千,可在五度春华秋实之间,皇帝却无一次敲响过你的闺阁。于是,你宁愿终日蓬头垢面,不事修饰,只是在无人之时清弹一曲,顾影自怜。这样的生活是你所要的吗,你恨吗,恨那个无良的画师吗?我想不。你是秭归山水所孕育出的精灵,你是拥有落雁之貌的女子。你看似柔弱确实为坚强,毅然的拒绝向贪婪的画师低头,坦然地接受五年冷宫的雨雪风霜……

一年又一年,你愈发的美丽,却依然无人欣赏。又是一个落叶迷径,秋虫哀鸣的晚,冷雨敲窗,孤灯寒衾最惹人遐思……你信手拿过琵琶,边弹边唱……寂寞如雪,但如雪的不只是寂寞……

终于一天,北方的单于带着聘礼和诚意而来。公主们养尊处优,害怕北方的风沙与族人的野蛮。可是,你不害怕,毅然请旨和亲…… 当你衣着华丽,仪容高雅的出现在众人面前时,见着的只有众人脸上的惊叹。被蒙蔽的汉皇,一脸无奈,眼睁睁的见着你远去,所见的却只是你孱弱却坚挺的背影。曾闻汉主斩画师,何由画师定妍媸?宫中多少如花女,不嫁单于君不知……

然而,这真是你所要的自由吗,在大漠的风尘中,又有几人能知晓你心中所感,情中所伤?呼韩邪吗,他不过是个大你四十载的迟暮单于。雕陶莫高吗,可惜他心里也只有一统的理想。你那一缕缕青丝终于熬成了华发,岁月的风霜无情的在脸上蔓延,往事却早已历历在目……

你亦曾上书请求回汉,但回答的却只有一句,不准。是谁说的,天下太平要一个女子承担……你那心酸与凄苦,怎么可能会被时间埋没……你被谓为和平的象征,可敢问世人:谁能打开你心中的憧憬?谁能粘好你痛人的心碎?谁又能一生恋着你的孤单……

大汉永始元年,居延湖的侧畔,青家的坟檐突露在黄沙之上,你微笑着,渐渐睡去……

草原的天空上仿佛又出现了你的倩影。你怀抱琵琶,弹奏着,千载琵琶作胡语,千古传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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