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有家什么都不重要

2013-10-14 09:37 | 作者:红蜡烛 | 散文吧首发

家是温暖避风的港湾,有一个幸福温暖的家真好,其他一切都不重要-----题记。

四月十四日放学回家,老公要加班给西平一家砖窑厂安装引水渠道。他问我:“你如果没事和我一道去吧,从咱们这地方过路很近,可惜到不了厂里,有条河挡住去路,断了,其他路太远。”我答应着,搭上他的车和他一道去了工地。

已经五点多了,这条路也确实不好走,又不临公路。经过一个村庄后边,一条又陡又泥泞的狭窄路刚好能容一辆机动三轮车经过。因为前天刚下过一场,路上有被摩托车碾过的车辙印,更增加了车子前行的艰难。路向一边倾斜着,一边是沟壑,一边是丘岭。我坐在车上紧张得双手抓住车两边的栏杆,几次欲下都被老公制止。他小心谨慎的驾着车缓缓的将车开到一座小桥边停下,将车稍微靠向一边----只有这个地方才算宽敞些,平整点,也能有车调头的小空间。他肩扛着材料,手提着工具说:"你就在这等着我吧,说不定一个多种头就能回来。“

我跳下车,看到这座小桥不知何年何月被冲塌的两块楼板和混凝土起的桥拱落在水中,上面有几块竹板驾着,竹板下面两根木棍上订着几根横木棍支撑着主板。小河里的水清澈见底,河里许多水草和浮萍,一些小蝌蚪早水深的地方欢快得摆着小尾巴。小河也在轻快的流淌着。我沿着河边踩着砖块下去将手伸到水里,掬捧水,洒起串串珍珠,将手洗一洗。走到岸边转身看看四周:和东边一大片宽敞的地面,四周栽有树木,中间场地上架着许多胚垛,用塑料薄膜覆盖着,偶尔看见一个人在走动。再往东边就是窑厂的厂房,可惜太远,一排排厂房这挡住我的视线,只听到机器不断的隆隆声传来。和西边是一座丘岭,岭上树木森森,青草铺地。也许是这个方向过于偏僻难行,因此很难见有行人经过。

我缓缓地渡到桥上,这才是名副其实的断桥。我想感觉一下这座简易桥的柔韧性和强度。踏上去虽然晃动着吱吱响着。但是还是没有达到令我害怕的程度。测试了小桥我回到车边。幸亏无意中我随身带着书包,我想我有能力轻轻松松的打发掉两小时的时间

我坐在车旁距离桥边一段水泥砌的石砖上,掏出挎包里随便写的一篇习作看起来。四周一片寂静,这种感觉真好,随心所欲,随情所思,可惜肚子墨水喝的太少,没有能力和才气写一篇散文或感想,哪怕是一篇日记,天天在那热闹又纷杂的气氛中,为生活所迫而终日忙忙碌碌,忽略了路边的风景,难得有空闲时间。就让我静静呼吸着这清新的气息,享受此刻独处的宁静,也是难得的一次机会。抬头看看太阳不知何时早已西沉。因为我坐的位置是背坡地带。太阳比别处落得更早。我将笔和稿件放入包中,包里有本我摘抄的宋词选读,没事看起来。温故而知新,因为没人,我索性大声的朗读起来。读累了,我又开始哼着歌自编自舞又唱又跳起来,自我欣赏。我尽情的做我喜欢的动作,将平时一本正经的面具抛得远远的,像一个疯子一样高歌狂舞。

时间在我的歌舞中消耗着,黑的帷幕笼罩过来,月亮也升起来了。河里的青蛙也开始呱呱地唱起来,我却唱够了,跳累了,开始静下来,咋暖还轻冷的初春,因为中午暖而减掉了衣服,到了晚上开始凉了,更何况在这样的环境中。我掏出手机看一下时间:七点五十四。天呀。快八点了。心里开始有点着急。人一安静下来无事可做便觉无聊寂寞。又在这荒凉的地方。我四下看看,月亮其实很明亮,正是三月十五的夜晚,但在这个层层树木阻隔的地方,她的光确照不到我身上。四周的树木也显得阴森森的。我的着急和不安其实又带点恐惧。这个地方会不会像那些老人们所描述的七五年发水灾是淹死好多人,有多少孤魂野鬼暗藏在深处,说不定像聊斋里演的一样猛地从水里钻出一个披头散发的女鬼,还从身后扑过来一个青面獠牙的妖怪。夜的寒气和心底的寒气一起袭来,我仅不住有点恐慌。

我自认为我有能力和耐力能够忍受独处的寂寞。却不料在一个寂寥空旷幽僻静的荒凉地带,我却是这样的恐慌和无助,在热闹的地方呆惯了,即使没有路灯,骑着车子也一样独来独往,我曾认为自己的胆量可做独行侠,原来那只不过是在宽敞的柏油马路上。而现在我的心紧缩得有如第一次习作五月端午的粽子一样,生怕散了用一根长长的细线缠了又缠绕了又绕。我焦躁不安的踱来踱去,心如油煎。仿佛四周都会出来鬼魅一样的身影和狼一样的眼睛。这种感觉和恐慌压迫着我不敢呼吸,生怕一声粗气就会惊醒潜藏在身边某个草丛和树枝间的游魂。青蛙也不在叫了。也许是摄于我前一阵的歌声吧,他那刮噪单调的大合唱怎能敌得过我优美圆润的歌喉,输给了我一个人当然不敢在我面前演奏了,连水流声也变得惊慌失措,一阵阵喘息。一阵阵奔跑。月亮仍旧加在树丛中,除了我头顶上一篇很小的天空是开阔的。其余四周都是阴森森的树木。我真希望自己的手能伸长再伸长,将月亮挪到我的头顶。可是他却感觉不到我的需求,仍旧不紧不慢没心没肺地行在树丛中。我探着身子,企图从某处稀薄一点的树叶间能更多的窥见月亮的身影,来填空我寂寞不安胆怯的心。这种心情和起初的心情真是迥然不同。那时虽然没有多大的兴致,但也相当的平静和安稳。全没有现在这种不安和惧怕。我平时并不相信有所谓的鬼神,有时还讥笑那些崇拜神灵求神灵庇护的信徒们。然而这时我却是感到这样的无助和不安。心灵深处会出现那种张牙舞爪的幻觉。我开始心里埋怨老公:怎么到现在还不回来。于是对着他去的方向大声的呼唤他来压缩心里的恐慌。但我的声音在这空旷的荒原如蚊蝇嘤嘤一般微弱。我想找他,可又没有勇气。

我掏出手机,像溺水的人一样企图寻抓救命的稻草一样,打他的电话吧。我拨了几遍却没有发出去,因为我知道他一定也在心急火燎的加速赶工。我不能打扰他。给我的朋友打吧,我也没几个朋友,人家说不定正在被窝里看电视还在网上聊天。婆婆那我刚才已经给她打过了。姐姐呐,她喜欢打牌,每次聊几句就急急忙忙挂了。我也不能告诉她我现在一个人在外面一个荒凉的地方很害怕。这个怕字是不能说出口的,只能潜藏在心里,绝不能暴露出来。仿佛一出口,所有的恐惧就会全部袭来将我团团包围。也许是恐惧导致头脑失灵吧,我竟然象寻找网友一样根据自己认为一个顺眼的电话号码发起了信息。我想我应该有个倾诉的对象。我说;虽然我忘了你是谁,但我知道你是我的朋友。我现在正处在一个荒凉的土坡地。四周一片寂静,树林阴深深的,我有点——-(我还是不敢写这个字,甚至不敢去触这个念头,好像只有一点外力的作用,哪怕是风吹草动。他就会像肥皂泡一样爆破,所有的不安情绪会压过来)。我不知道是否打扰到你,我能不能给你通个打电话,也许这样你能给我壮个胆。虽然我一时忘记了你是谁。我将它发出去。我的手握着手机定定的看着。我希望屏幕上能闪亮一下。可是十分钟过去了,二十分钟过去了,我的思想集中在这条信上。我猜测着;是否是一个不看短信的家伙,还是别人以为我是开玩笑,还是正在忙着其他事,手机没在身边。总之我没得到回答。虽然恐惧仍然不断袭来。但我的心里多了一份期盼。哎,晚上八九点了,人们都在家团聚呢。可是我们呢,将孩子丢在家,跑到这么远的荒郊野外,为了能多挣点钱,却忍受着这般的恐惧和担心的煎熬。心里想着,那种恐惧感又被生活中的琐碎之事纷扰着。心情又沉重起来,时光不知不觉的流逝着。

“婉儿,婉儿。” 仿佛远处传来了若有若无的呼唤声,真的是老公在呼唤我,马上一股暖流涌遍全身。我像一个孩子似地欢喜得又蹦又跳的应着;在呀我在这儿。”虽然我看不到老公,但我能感到他正一步步向我走来。借着月光我慢慢小心通过竹板桥去迎接他。一会儿他背着工具着急的抱歉道:“快把我急死了,把你一个人丢到这儿,你应该早点去找我,我也忙得顾不上给你打电话了。只想把活能早一分钟结束-----。”我没有说话,心里的恐惧不安和埋怨全都烟消云散。只剩下冷了。

看看手机上并未得到的回答,我想我已不需要了。这是我自己心灵遭到一场被自己无形的幻象的绑架。现在终于解脱了,我对老公说;"快点吧,我只想早点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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