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角的蝴蝶

“我目睹了街角的蝴蝶飞上了天，要上访青天大老爷。”

“孩子，慢慢来，别累着了，爹这条命贱，我知道自己的事......我就要去了......”一个男人忍着眼泪，声音颤抖，就像坠入冰窖已久一样。满脸的周围仿佛一条条沟壑。千沟万壑。失去光泽的白发像一根根绣花针一样，却没有一点生气。他的身体伛偻，左腿包着白花花的的纱布，纱布上还点缀着星光血点，与苍白之色成对比，而两者又是那么的相辅相成，似乎天生的一对。他躺在断塌的床上，望着忙上忙下的十岁女孩，一阵阵的叹息如忧伤的琴音缓缓流淌。就在前一个星期，他的腿被打断了，凶手是一群亡命之徒，但是隐藏在亡命之徒背后的却是有着财产远大理想的房地产老板。他们拆了东墙还要拆西墙，逼得当地居民‘交地’。当地的居民的搬走了，只剩下他跟一个十岁女儿守护者世世代代生活的土地。结局可想而知，他以一条腿的代价换来了短暂的安宁。“爹爹，我不累，你好好休息，我帮你洗完脚我就写作业。”女儿擦干被晒得黑黑的额头，回头对着父亲笑。她如天使的微笑，如熙和的阳光，洒在了父亲长满了黑暗的内心世界。男人本来忍住的眼泪一时间如掉线的珠子一样，哗哗的往下滴。“我的好女儿......”

很多，那群亡命之徒又来逼着这对父女搬迁，开出的补偿金还不如最初的补偿金，听说是这群人吃了一部分。他们嚷嚷：“都什么时候了，还守着这么一间破泥砖屋，下雨不淋死你，天都收你，我说老东西，你老来得女，快带着女儿享福去，不要在这里耗着了。”他们的眼睛四处瞟，几秒钟以后又破口大骂“这间烂东西什么值钱东西都没有，有什么值得留恋的”老男人被气得捂着胸口痛苦地呻吟，一只手指着那群狼犬“你.....你们欺人太甚......就算我死，我也不走......”|他的腿不能动，所以当他说话激动时，就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我们代代都在这里，你们凭什么赶我们走，我老伴就葬在这里，你们是在作孽！”“妈的......”一阵吵闹后，老男人浑身是血，身体不断的抽搐，但一双老眼依然坚定不移地注视着那群人，如果他能够动弹的话，他一定会站起来跟他们大干一场，可是他不能，他不仅对幕后老板恨之入骨，还对这个时代的法律深恶痛绝。老男人干巴巴的脸微微动着，似乎在说些什么，但没人知道他在说什么。“爹爹，爹爹你怎么了，我在这呢！”女孩飞一般跑进一片狼藉的老屋，脚步踏在泥砖上嘎嘎作响，如天如地如雷如电如泣如诉。她不断地摇着老男人的右手，唯一没有受伤的右手。老男人眼睛充满了血，一条条血丝如同一条条红色的小蛇。“闺女，爹......”他指了指挂在墙上泛黄的照片，那里有一个女人，眼神超越一切的悲痛。“你娘在看着呢......不能哭

......”女孩立马拭去了泪水，“爹，我不哭，我不会让娘难过的，我也不会哭给坏蛋看”她拿起扫把舞动着，释放着她的气愤。“妈的，臭丫头......”“算了，看着老家伙是熬不过明天了，咱们明天再来收地......”

他们浩浩荡荡地离开，如同一支军队。女孩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泪水还是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