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眸《珍珠港》

2011-08-26 16:00 | 作者:爱如空气 | 散文吧首发

如果说《泰坦尼克号》是大海的呜咽,那么《珍珠港》就是长空的宣言。

引子:浪漫与金色

在钢琴低音域的流畅旋律中,一架红宝石色的“莱特”式飞机映着玫瑰色的日光飞来。隆隆的马达声穿越温暖的田纳西谷地,掠过一间田间小屋。小屋里有两个男孩,他们有着同样坚定而美好的憧憬:飞行员……

这便是《珍珠港》的引子,能触动你每一根浪漫的感性神经。

田纳西州与珍珠港乍看无任何关系,但若你了解美国历史,你会记起独立战争时田纳西州的参战者是最多、最英勇的。而如今正是1923年——绝世血战前短的“纯真年代”。

1940年的美国军营:大兵与护士的风花

《珍珠港》对美国战前生活的描述是独树一帜的,充满了幽默与浪漫,还有那么一点儿“事不关己”的个人主义。当时,欧洲战场正是如火如荼,英国在丘吉尔领导下与德军拼杀,法国的沦陷使人民的希望近乎破灭。然而美国正处于大洋彼岸,沉浸在爵士乐的快乐气氛里。军中当然有士兵,但他们个个游手好闲,放浪不羁,连体检时也不忘与漂亮的护士小姐眉目传情。然而我们并不因为这些而鄙视他们,他们是年轻与希望、自由和的象征与先驱,看着一对对“闪电式”相爱的青年男女,你还会为他们即将遭受的战争厄运一声叹息呢,可瞬间你又会被他们风趣的言谈举止开怀一回。

罗漫史发生在纽约之:“玛丽皇后”与旋转门

当那两个男孩雷夫·麦考利和丹尼尔·沃克长成英俊潇洒的热血青年时,他们已是成绩优异的空军中尉了。而护士伊芙琳与雷夫的邂逅也揭开了两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的缠绵悱恻的感情纠葛。

那是一个闪烁着街灯、弥漫着薄雾、绰约着小提琴声的夜晚。明天,伊芙琳要被派往珍珠港了;明天,雷夫要去英国参加真正的战争了。一对情侣悄悄登上维系英美两国的豪华游轮“玛丽皇后”号,在天与水、现实与境之间拥抱着片刻的永恒。“我们的未来会怎样,雷夫?”“我们是不能主宰未来的。”多么意味深长的两句话语,没有感伤,没有颓废,也没有燕语呢喃,却充满了对现实的坚强面对,对乱世的竭力忍耐。

当两人在旅馆的旋转门口分别时,雷夫拒绝了伊芙琳在第二天去车站送行,他愿牺牲与情人最后的吻别而为她带来更少的痛苦;伊芙琳为雷夫戴上她亲手织的围巾,用无声的祝福抑制住了悲凉的哭泣,

最后,伊芙琳断然步入了旋转门。两人被一扇薄薄的玻璃门隔在了两个世界,久久不能抛开对方的身影与视线。一个千娇百媚的飞吻和一个刚劲有力的军礼,在飞速旋转的门轴中迸出了比情爱更高尚的光华:等待和希望……

脱俗的现实:夕阳中的珍珠港

也许人们对这部电影最无法接受的便是伊芙琳与丹尼的爱情。《泰坦尼克号》中的罗丝誓死要与杰克相伴永远,多么圣洁、多么忠贞,为什么在得知雷夫阵亡后的伊芙琳要情归丹尼呢?

战争是残酷的,战争带来的是无数军人的死亡。如果这无数军人的死亡带来的是无数殉情的爱人和孑然的怨妇,那么我要说,这并非忠贞与圣洁,而是脆弱与逃避。因为世界是需要爱来滋润的,爱并非罪恶。

在雷夫的死讯传来之后,丹尼与伊芙琳受到了不可言喻的重创。前者是雷夫多年的至交、形影不离的战友,内心充斥着对纳粹匪徒的憎恨和对自己苟且偷生于后方的责难;后者是雷夫衷情的偶像、梦想天使,脑际回荡着恋人的英容笑貌和柔声蜜言。这样两个落魄无助的人在夕阳映红的半边天登机翱翔,冲入云霄,在美丽绝伦的珍珠港上空作出了对生活、自由、幸福和憧憬的抉择。他们的爱情,是因对同一个人的敬慕与思念而滋生的,他们的爱情纯洁而充满激情的,他们的爱情是青对硝烟的胜利。

远东的危机:山本五十六和“偷袭计划

雪白的底色上洒着血色的光芒,一轮不可一世的红日,四周放着嚣张的辐射——这便是我们永不会忘却的日本军旗。

说到偷袭珍珠港,我们脑中也相应浮现出日本著名军事家、海军上将山本五十六。盟国人民心中的山本自然是狡诈而凶残,但暂且抛开正义的立场,从战略方针角度看,山本上将的确是个军事天才。在日本在被英美切断石油输入后,灭亡只在旦夕,一个帝国要存活下去并继续侵略扩张,偷袭珍珠港便是唯一的办法。

当时许多日本军官认为山本对美国心慈手软,在两轮偷袭后应该进行第三轮进攻,置美国太平洋舰队于死地,并直捣威夷居民区。但是山本放弃了,这一放弃可以避免多少人的无辜丧生。虽然我们不能感谢敌人在大肆掠杀后放过了一些“战俘”,但多一条生命的延续总意味着人世间多了一点点生气与希望。

与那些在中国、朝鲜犯下滔天罪行的日本军人相比,曾留学美国、学识渊博的山本五十六倒也确实是一个“持刀的圣徒”。

12月6日:雄鹰的归来

1941年12月6日,伊芙琳结束了一天的工作,迈着轻柔的步子踏下台阶,准备去赴丹尼的“星光约会”。她的心中充满了幸福,就如刚从恶梦中醒来的孩童摆脱了传说中的魔王一般。然而上帝是爱捉弄人的,她无意之中的一瞥竟使她差点晕过去——她看见了雷夫,他身着英国“雄鹰中队”的制服站在那儿,深邃的双眼凝望着她。雷夫活着!他还活着!雷夫紧紧拥抱着她,用颤抖的声音兴奋地说:“伊芙琳,我说过我会活着回家,现在,我回来了!你知道是谁让我活了下来?你!为了你我向上帝发誓我要活着……”伊芙琳没有言语,泪从她脸颊上淌下,是冷暖交织的泪。良久,她绝望地说了句:“雷夫,你死了。我也死了。”

当雷夫想发问之际,他顺着伊芙琳的目光看到了远处跑来的丹尼。他明白了一切。

“一场风暴要发生了。”当历史学家这么说时,这场情感纠葛的当事者也意识到了这一点。这是夏威夷一个前所未有的“寒冷”的季。

悲壮的史诗:“亚利桑那”的早逝与永生

关于偷袭珍珠港,似乎每部战争史书中都有描写,就是记录片也有一大叠,我不想再在这儿扬扬洒洒。但我要谈谈这部电影对“亚利桑那”号战舰沉没的成功表现。

第一次出现此舰的镜头是从日本飞行员的投弹准星中展开的,当那飞行员一按投弹键,摄影机便如同绑在炸弹上一般向舰身坠去,随着自由落体的加速度以及晕眩的旋转,观众会感到自己便是那枚重磅炸弹,正要去与“亚利桑那”同归于尽。

第二次出现此舰的镜头十分震撼人心,那便是舰体被炸断龙骨的那一瞬间。逼真的视觉效果和巨雷般的轰鸣会使每一位观众都如亲临现场。而那熊熊的火光与滚滚的浓烟则像凝在视野挥之不去的烙印,让人不寒而栗。

第三次出现此舰的镜头是在水下拍摄的。无数落水的水兵挣扎着划动四肢;一束日光从天空射入水中,颤动着恐怖的白色;变了形的舰体上印着的“HOME(家)”一词依稀可辨;一面撕烂的星条旗在水中鬼影般荡漾;一枚硕大的鱼雷从那群求生者身旁冷漠地飞也似穿过,无情地向另一艘战舰冲去;偶尔的几颗子弹射入水中,那沉闷的声音使几具身躯停止了游动,而周围的水成了粉红……

第四次出现此舰的镜头已是偷袭尾声了。生还的水兵从水上捞起舰旗,发出了一声声长长的呜咽。战舰已不复存在,唯有几个烟囱微微露出水面。一份白宫刚发来的急电悄然落入水中,上面印着“战争迫在眉睫”。不知从哪儿漂来的一个夏威夷少女带的花环在那被浸透的纸旁久久伫留……

这便是“亚利桑那”的早逝,而她的永生是在每一个经历这场风的人、每一个美国公民、每一个热爱和平的人心中铸成的。

“亚利桑那”是偷袭珍珠港的一部分悲哀,而更多的悲哀是我用语言没法表达的。当然,与日军英勇反抗的人也大有所在,这在莫大的“悲”中又添了几分“壮”。

亲自去看看电影吧,你所受到的震慑将不亚于我。

勇者的反击:富兰克林·罗斯福、多利·米勒和吉米·杜列特尔

富兰克林·罗斯福,领导美国人民走过黑暗年代的总统,一位坐在轮椅上的病人,一位坚强、智慧的巨人。当他在12月8日面对着镁光灯宣布:“美国进入战争状态”时,当他在众多灰心丧气的部下面前攀桌起立,说道“没有什么办不到”时,当他从无线电中向全世界发表演讲:“外国人都说美国人是胆小鬼,总仗着英国与俄国,那么,你们说去对此时此刻战斗在太平洋上的志愿兵说吧”时,一位正气凛然的英雄形象便展现在我们面前。难怪美国人对罗斯福尊重如父,原来他是这样一位战胜生命,战胜邪恶,战胜硝烟的“巨头”。

多利·米勒,1941年美国太平洋舰队的“荷克拉马”号战舰的厨师,一个被白人同胞歧视的“黑鬼”,同时也是一头为尊严而斗的“公牛”(英文中“bull”一词,后引伸为“拳击手”义)。12月7日的偷袭中,他在母舰重创、舰长殉难、伙伴大半丧生之际,毅然拿起从未碰过的枪炮,向敌人扫射,击落多架日机。他本应被授予军人最高勋章,但因他是黑人,故被授予“十字勋章”。不过,他仍是黑人在美国的第一次“平等”。1942年,他所服役的战舰被日军击沉,他也不幸遇难。但多年来美国人说到“种族平等”,便会想起其转折点:“二战”中的多利·米勒。

吉米·杜列特尔,美国飞行史上的“神话人物”,第一位完成“外跟斗”等高难度动作的王牌飞行员。在偷袭珍珠港后他组织领导了由十六架战斗机组成的志愿军队,袭击日本东京、横滨等城市,完成美军第一次于航母上起飞的作业。此行动虽无法挽回珍珠港的损失,但鼓舞了美军的士气,直击了敌人的心脏,意味深远。这一志愿军队后在中国大陆迫降,除三人被日军杀害外其余均安然无恙。从那时起,杜列特尔的名字便与“勇敢”、“无畏”紧紧地连在了一起。

这三个人是电影中重点刻画的历史真实人物,他们均由知名演员倾情出演,令人难忘。

无往不胜:从东京到横滨

“大黄蜂”号舰母上,十六架美军战斗机迎风屹立,一群年轻战士的脸上露着严峻的表情,他们将要去一个他们从未去过的地方,做一件世人从未做过的事——袭击东京、横滨。而如今,在日军巡洋舰的监视下,他们又不得不提前起飞,这意味着——油不够用,他们可能在飞抵中国大陆以前坠海身亡。

但是,他们并不抱怨与悲哀,他们知道肩上所负着的担子的重量。他们颤抖的双手中捏着被风吹皱的亲人的照片,百看不厌地一遍又一遍用目光洗礼着远方等待的心灵。伊芙琳也是这么多张照中人物中的一员,丹尼望着她,无言地祈祷未来的宁静与美好。而雷夫已在兄弟面前放下了私人情事,拍着丹尼的肩默默地安慰他、祝福他,心中则浮现出伊芙琳常对自己说的一句话:“每当我看见夕阳,我就想到你……”

美国夏威夷的情报收发站中,伊芙琳被一位她曾在偷袭中搭救过的军官领入控制室。她静静地坐在那里,听着无线电那头传来的声音,她平静的外表所掩去的是多么汹涌的狂澜啊!——她如今关心的是两名飞行员……

一枚枚炸弹躺在机身中。弹仓打开了!一枚、,一枚,它们按计划投了下去。那一瞬间,人们看清炸弹上所写的字:“为了贝蒂”、“为了战友”……(十七岁的贝蒂是在偷袭中丧生的护士,是一名飞行员的未婚妻)。而雷夫投下的那枚上挂着日本外交官于不久前赠与美国政府的友谊勋章。这是多么解恨的一刻啊,但日本人的高射炮开始疯狂地回击起来了……

玫红的夕阳中,十六架疲惫不堪的飞机勉强旋转着螺旋桨,越飞越低。战士们搜寻着中国的海岸线,但苍海茫茫。上校对众人说:“孩子们干得很好。但我们面前的考验仍是巨大的。现在,只能求上帝保佑了。”突然,雷夫大喊:“瞧,中国大陆!”这一喊是对众战友多大的鼓励啊!人人都如逃脱死神之手似地准备迫降,可引擎已熄火了……

伊芙琳脸上淌着绝望的泪——战士们与美国已完全失去了联络,怎么办?雷夫和丹尼会在哪儿?她抚摸着肚子,想起还有一个秘密没有告诉丹尼。而如今,他还活着吗?他还能活着回来做她孩子的父亲吗……

异国的英魂:绝别“之”江

我们也许曾与自己的手足同胞发生过矛盾和争执,或者更大的事,比如利益与爱情。当时我们忿忿地诅咒着对方,发誓永生成敌;或者仗着虚伪的教养,展开勾心斗角的冷战。但在异国的冬天,在战乱的荒野,在陌生而无垠的他乡,我们孤独、害怕,盼望着有一位朋友,或者一位亲人,甚至是一个昔日翻过脸的手足兄弟。

当雷夫迫降后被日军团团包围时,丹尼舍命地用去了仅剩的子弹,为雷夫掩去了杀机,自己却一头栽入泥泽。雷夫冒着生命危险从日军机枪中突出重围去解救飞机残骸中的丹尼。兽性的火焰中,人性在被渐渐吞噬,几位金发碧眼的美国青年怎么知道中国的“之”江口岸已被染成了血红?!他们在如隔一生的分秒中等待着中国民兵的解救,他们哪里知道他们的敌人在东方是一头嗜血的怪兽?!

子弹贪婪地咬住了每一个人。这是他们的死期吗?他们询问着自己,也询问着上帝。丹尼用他最后的力气拦截住了飞向雷夫的子弹,然后缓缓地倒了下去,嘴角还有一丝温存的微笑,似乎他做了一件赎清前世今生所有罪过的事。雷夫搂着他,呼唤着他,像在呼唤自己柔弱的孩子。可是丹尼累了,喃喃地说着儿时向妈妈撒娇的话语。

“丹尼,你要活着!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你就要当爸了。”雷夫道出隐藏在他心中的那个与伊芙琳同样的秘密。从这个秘密在他心中深深埋下的那刻起,他已放弃了伊芙琳。现在,他茫然了。丹尼摇了摇头,苦笑着,然后,双眼失去了光彩……

“中国人来了!”

雷夫任着战友们用生疏的汉语向一群农民装束的黄种人呼喊,瘫坐在丹尼冰冷的身旁,张着嘴却没有哭声,良久才有一声游丝般令人心碎的哀嚎……

还乡:田纳西的秋天

1945年的秋天,田纳西州的中心地带仍停着那架老式的红宝石色飞机。雷夫挽着伊芙琳,抱着一个有着他所熟悉的金发的男孩。男孩一向是很喜爱让这位被他称为“父亲”的人拥抱的,但现在他扭着身子要下地走走了。

他折下一株盛开的雏菊,一双深蓝的眼睛好奇地望着那一缕夕阳下红宝石般的光彩。

“嘿,丹尼,想飞吗?”雷夫问。孩子点点头。

飞机重新起飞在田纳西的上空,如同二十二年前一样。下面是一波又一波的麦浪。又是一个丰年……

尾声:彼岸重现

一个壮美的故事随着我的叙述结束了。也许你有些感动,那是我措辞的成功,更是这部电影的成功。

雷夫、丹尼和伊芙琳虽然是虚构的人物,但他们身上集中了所有“二战”时的年轻人的特征:活力、奔放、渴望和平与自由,却迷茫而深受创伤。

本片导演迈克尔·贝说:“我们并不一定要拘泥于史实,而更重要的是深入人物的心理。”而著名配乐家汉斯·季默用完美的音乐为本片平添了许多光辉。

闭上双眼,聆听《珍珠港》的乐曲,不免又心潮澎湃。是的,那背景音乐是如此的牵动人心。可别忘了好好的听一听主题曲《有你相依》。那是拍打在夏威夷的碧波,是“亚利桑那”烟囱顶上鹄立着的和平鸽和白色纪念馆内缠着花环的十字架。清风低吟着无人能懂却人人都能感悟的歌……

在《珍珠港》原著小说中,曾有这么一首诗,是一生有志当诗人的丹尼献给伊芙琳的。它虽然略显稚气,但在欣赏过这部电影后,渐渐读懂了它的意义。在这儿,把这首诗献给每一位在和平进程中付出过力量的人——

我在小上方翱翔,

却从未听见它们歌唱。

我生活在隆冬的季节,

是你带给我明媚的春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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