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仨

2013-09-11 16:52 | 作者:如诗 | 散文吧首发

2008年10月的一天,我在单位办公室的走廊遇见了喜羊羊,她热情满怀地询问我星期天有什么事没有,想不想出去走一走,记得当时我不假思索地就应答道:“可以啊。” 于是从那一个星期天开始,我、喜羊羊、笑笑三人就走在了一起,并一发而不可收。虽然,后来喜羊羊再三强调说那个星期天的南洲大的步行并不是我们的第一次徒步,在之前的2007年我们就曾经同行去过遇龙河,但我更愿意把那次的出行当作是第一次,因为那一天的阳光,阳光下的走廊,走廊上迎面走来的喜羊羊,喜羊羊脸上真诚动人的笑容,在我的记忆里太鲜明太生动了,它深深地烙印我的脑海里,像电影画面一样不断回放。

接下来的四年时光里,我们一直走在路上,一直走在大自然这幅美丽的画卷里,那些个鲜明时刻,那些个生动的故事情节,那些个难忘的瞬间构成了我们生活的主旋律 ,时时回旋在各自的人生旅途上.

在九屋的农家山庄,没有星星的晚,月光皎洁明亮,很多小飞娥在黄晕的灯光下起舞,耳畔传来很响亮的蛙鸣声,此起彼伏,水流声也潺潺入耳,我们仨坐在小溪边的露天小餐桌旁,静静地守着这山野宁静的月夜,这片纯净的天地。喜羊羊和笑笑跟着我虔诚地大声诵读唐诗,王昌龄的诗歌, "寒连江夜入吴,平明送客楚山孤。洛阳亲友如相问,一片冰心在玉壶" , 旁边的客人很惊讶地望向我们,一愣一愣的,不知是咋回事,在这纷扰复杂的世界里,喜欢热闹喧嚣人居多,静静读诗看文的很少啦,可我们管不了周遭了, 我一字一句地讲解分析,她们俩一点一滴地领悟欣赏,那个专注认真劲啊,恨不能一口气把先前荒芜了的文学时光统统追回来,并给我布置作业,要我以后每一次徒步都普及一首诗歌,后来虽然也没有完全兑现,因为要做的事情真是太多了,但在那个静夜激情澎湃读诗的时光却一直记忆深刻;有时我们也听听音乐,二泉映月、月光下的凤尾竹、回家,茉莉花-三套车,友谊地久天长--,音符小溪流水一般的趟过,趟过,浸润着宁静的心---;间或还打打拳,我在小学时代常打的"初级三路拳" 嗨,出拳,嗨嗨,踢腿,嗨嘿,再来个蛟龙出海-,猴子捞月-哈哈,花拳绣腿-,山寨版本拳术-

夜消融了我们的影子,空气中有一种相通相知的东西在交融,多么美好夜晚啊!

在兴坪苊根底村,我们坐在水泥铺成的平坝子上,看对面山峰黑色的剪影,看月亮缓慢地升起在两山之间,听晚风穿过凤尾竹时发出的沙沙声,四周一团漆黑,伸手不见五指,慢慢地,慢慢地,山峰的剪影幻变成一个美女,她线条柔美的脸部轮廓分明,高耸秀丽的鼻子,尖而翘的下巴,清晰可见,她仰天平躺着,直面苍穹,宁静、淡泊,圣洁地像一尊雕像,一尊大地上的艺术杰作,我们的话语常常被这幅剪影打断,说着说着话就停了下来,出神地凝望着这幅剪影,长时间地静静凝望,她有一种惊人的说不出的美,有一种夺人魂魄的力量。

在漓江的竹筏上,我们仨曾纵情歌唱过,那是一个六月天,一个非周末、非节假日的普通日子,游船很少,我们划着小舟飘行在江面上,看山峰倒影,看江流婉转,看凤尾摇曳,风,夏日的风轻轻地吹佛过来,光,柔和的光普照全身,歌声就在此时此刻自然而然地从心中流淌了出来,最先唱的是山歌,山歌最吻合此情此景,"山歌好比江水,这边唱来那边和,山歌好比春江水,不怕滩险弯又多喽-弯又多喽,--”,接下来唱校园歌,情歌,民歌,最后实在想不起要唱什么歌了,就唱起了国歌、国际歌,在船头导航的艄公也被我们激昂的情绪感染,用他那沧桑、浑厚的男中音把歌曲的高潮部分扬了上去: 团结起来到明天, 英特纳雄耐尔就一定要实现----

在荷包村老赵人家,我们吃土鸡火锅,翻遍整个锅底也找不到鸡巴腿,正纳闷着,看见老赵的两个双胞胎孙子一人手中拿着一个大鸡腿,正津津有味地啃着,而他家的晚宴明明吃的是黄焖鸭啊,我们也不好意思去对证,最后只好很阿Q地说,就全当送给那两个小家伙长身体好了,虽说没有吃上鸡腿,我还是吃撑了,在老赵家的旅店走廊拖地板,消化消化食物,笑笑笑个不停,一直把这个情节当笑话讲。

凌晨五点半,我们冒着蒙蒙细雨,穿过小树林,跟着老赵的手电筒光上相公山,山路崎岖陡峭,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爬上山顶,可一米之外啥也看不清,雨雾把整个山峰和江面包裹了起来,耐心地等待吧,无聊了就打牌吧,那时喜羊羊很喜欢打牌,认真地如同面临国际大赛,你来我往中,牌局终于在我跟她的激烈争吵声中结束了,而时间已是上午的十点半了,我们连江面是啥景观都没有看清就下了山,第一次登临相公山以失败收官。但下山后我们却有意外收获,意外惊喜,黄泥田至大河背村、镰刀湾村一带的田园风光美不胜收,只见群山起伏,万峰叠翠,果园菜园满目苍绿,这样的秀美景观也只有桂林阳朔的乡村才会有,至今回忆起来还让人念念不忘。

在柘木油麻滩,我们横躺在村东头大树下的水泥堤坝上,看浑身裹满泥巴的黄牛闭着眼睛惬意地卧在水洼里,看江流上波光忽明忽暗地闪烁,看阳光一点一点地从树缝洒漏下来,听声一声一声地沁入心田,感受清风绸缎一般一寸一寸地穿过身上的每一寸肌肤,天地啊,宇宙啊,时间啊都玄黄起来,永恒亘古,那一刻的感觉只有两个字--宁静。

在奇峰镇的山谷,我们还读过老子的《道德经》"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大成若缺,其用不弊。大盈若冲,其用不穷。大直若屈。大巧若拙。大辩若讷----”,山谷里回荡着我们的诵读声,老子的思想在两千多年后还能闪光,真了不起,什么是至理名言我们算是领教了,后来喜羊羊还用相机拍下视频录上音,回放给每一个人听,大家互相评判优劣,取长补,她们俩不断地赞美我朗诵得好,让我多次作示范,整得跟新闻联播播音员考核一样。

在花江河畔,我们穿过旷野,无边无际的旷野啊,你是多麽地悲凉,又是多么地寂静,呼啸的北风吹拂在我们的脸上,掠过我们的身体,我们在寒冷中看到的却是这样一幅画面---小溪静静地流淌,水草在水底柔柔地招摇,小鸭在水面上惬意滑行,小舟静泊在水岸边,小桥孤独地横躺在水面,小树落光了叶子,小树旁一大片一大片的茅草,枯黄的茅草,在寒风中摇啊摇----

多宁静多写意的画面啊,牵动着我们的脚步,我们毫无目的地走,默无声息地走,心无旁骛地走,走在这荒野大地,走在这阡陌小径,走在这时间的洪荒里,走在这空间的虚无里,好像要把大地走穿,要把看得见的看不见的所有的一切洞穿,最后让疲惫终止行走,让黑夜制止行动,甚至黑夜也不能制止,在星光下、月光下继续不停地走,那种走到地老天荒的感觉啊,真是难以言表,只记得心里涌动的是一种想流泪的感觉,但又不是悲伤

在青狮潭公平湖我们跟随天悦、兔儿草、青青等二十几人搞野炊搭帐篷,夜幕笼罩下的公平湖一派肃静,我们几个从各自的帐篷里伸出一个脑袋,围着马灯,喝着啤酒,听着轻音乐,感受夜的深沉和宁静---

在轮胎车对面海洋监狱旁的小森林里,我们被茂密的树林及满地的棕红色的松针吸引,说一定还要再来一次

在竹江码头乌桕滩,在那鹅卵石和乌桕枝干构成的荒漠中,走来三个身影,那正是我们仨,我们被这片被城市遗忘的荒漠呈现出来的沉静打动,又在来年的秋天及再来年的秋天领略了它的绚烂与繁荣

在灵田,我们邂逅一片花海,紫云英构成的花海,真让人欢喜与激动,可与我们同去的蓝天不喜欢看花,不断催促我们回村吃中餐--土鸡火锅,为了迁就他,我们放弃了在花海中的流连,而后深深遗憾,一直耿耿于怀,终于在三年后的春天里重游故地,了却了这桩心愿

在潭南村喜羊羊带我们去种西瓜,从栽种下瓜苗到施肥,从除草再到最后的瓜熟蒂落,大家都倾心投入,特别是喜羊羊,像呵护婴儿一般呵护着她种下的西瓜,最后收获了几个滚圆滚圆的大西瓜,过了一把瓜农瘾。种西瓜的同时我们还顺带摘三加皮、摘黄皮果、摘枇杷,当然都是喜羊羊的朋友果园里的成熟果蔬,我们只是负责了采摘。

在穿岩、天坑我们跟着云飞,参加漓江心语群的活动,跟他们一起搞野炊,那黄焖鸭的香味至今还飘香在鼻翼---

这麽多个“在那里"、这麽多个"那时候",见证了我们一起走过的四年时光,四年美好的时光、美好的场景。在生命岁月里,能让你回忆起的片段有多少? 能让你感怀的时刻又有多少? 若干年以后,当我们老得哪儿也去不了的时候,我们还能在照片里看见彼此的容颜,在文字里回味那时的情景,在脑海里闪现当年的场景,到那时我们也许就会没了人生短暂的喟叹,我们会自豪地说我们的人生好丰盈饱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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