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荡的诗

2013-08-30 15:58 | 作者:马牛 | 散文吧首发

我在这城市飘荡了半年多,飘在公车靠窗座位上,飘在背包行走的马路边,飘在驻足小憩的街口,走街串巷的样子,像调查着某个谜团。谜团的调查总是辛苦不凡的,为了满足辛苦的寂寞,三伏天的大暑正午,成了我的最。虽说今年的三伏,每天都像大暑,我的心情还是乐此不疲,留下的汗被当作宝贝,一瓶瓶饮料,一口一口,咕噜咕噜,解不了渴,只能靠热风风干浸湿的衫。

身影的飘荡不足为奇,也不足为道,至多是虚脱一次,发烧一次,病退后,甚至病退前,又想着奔跑在路上的自如挥洒了。我常常思考,奥不,是冥想,思考往往产生好的结果,对于我,结果好坏并无影响。里不眠,久久地凝视着黑夜,一种冰凉的恐惧使我无法入睡,睡,至少睡个10小时,像婴儿一样,睡得自我。记不起从何时开始苦苦思索,思索周身一切有关的或幻想的。在冥想之中长大了以后,我的“为什么”常得到自己的回答,有的回答答得如此妙,妙得自己都怀疑被替答的他或她,是否能想到这美妙的解释。也就一恍惚的时间,或者只是一个念头而已,美妙就此埋藏起来,被新起的想所覆盖,我的注意力的集中因之改变。

不知道我喜欢诗是不是受到冥想思索的影响,最初的,是那些课本里的古诗,只有课本里的古诗,课后的自己,是在土堆上爬,在后院河里游,在田头林间跑,葱葱竹林,想起来都那么翠绿而苗条——这是课本外的诗吧。古诗的美,小时候的我不能理解,只晓得背起来顺口、好玩,多背几首还可以去炫耀。家里是不会想着教我背唐诗三百首的,母亲务农的闲暇也没那个空,缝被子、织毛衣、纳鞋底,空闲就不空闲了。一味的古诗,悲秋、闺怨、思乡,几千年的哀愁,传递过来的已不是简单的情绪,更有厚重的负担。你是不愿去想的,觉得没有必要。我是愿意的。我把那种悲哀的体验,亦当作愉快的路程,默默体会在心里,沉淀在时间里,坦露出来的许是一口沉重叹息,一滴清泪,一次深深的遥望星空。我若是那星星便好了,夜的寂寞我不必再害怕,自我就是拥有光辉的源泉,我存下这一点的希望。慢慢地接触到现代诗、外国的诗,都给我一种现代感十足的快乐,你要我说出来,我就语塞了。在阅读里,沉浸的阅读里,诗并没有好坏之分,我只以一刹那的感觉来评判,在你下班高峰期的拥挤地铁里,在岚山清幽寂静的峰顶,在渺渺无期的水上,在黄尘飞扬的路上,诗抓住的只是你的一瞬间的感觉而已!不要奢求太多,也不便奢求太多。切勿将自我的意识强行加进作者一瞬间从源泉里喷涌的光辉里,那是属于作者的东西,刻有名字的辉煌,也可以像王小波那样,“我不希望人们知道我的名字,因为我的胜利是属于我的”。我开始觉得冥想思索是受到诗的影响了。

对这样的坚决与肯定,我感到满意。我想起火车站入口处那堵墙,脚下一张坏草席,上面一对衣着破旧的打工情侣,女的躺入男的怀里,男的脸上看起来幸福而满足,把心上人的乱发划到耳后,左手护住她的腰,右手拨完头发抚在她的脸上,两人交谈一番,笑起来,露出的牙齿大而干黄,笑得朴素灿烂,灿烂得令许许多多的陌生路人投去温柔目光,目光温柔地打湿了匆匆旅程。对我而言,这是首温柔飘荡的诗。

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