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事

2013-08-01 10:13 | 作者:樵夫 | 散文吧首发

这天,我们到鱼梁洲上一个农家乐饭庄去吃饭。点菜时,店家极力给我们推荐了一道特色菜,而且说:不吃终生后悔,吃了终生难忘。瞅了一下菜谱,价格不菲,30元。经不住诱惑,就点了一个。端上来乍一看:黑乎乎、油亮亮的。定睛细瞧,原来是油炸知了。急急忙忙抓了一个丢进口里。一嚼,哎哟,还真是酥脆满嘴生香。这使我一下子想起了孩童时期的有关蝉的趣事。

在我们乡下,蝉被叫着“知了”,因为它总是“知——了”、 “知——了”地叫罢。后来,翻开《现代汉语成语词典》,才知道蝉的权威注释为:“昆虫,种类很多,雄的腹部有发音器,能连续不断发出尖锐的声音”。一到天,蝉就在我们乡下满世界“知了——知了”的高一阵低一阵地鸣唱,尤其是中午更是经久不息此起彼伏,更加增添了人们酷暑难耐的感觉。

尽管先哲们对蝉有很多的描述和赞誉,比如,王藉的诗“蝉噪林愈静,鸣山更幽。”又如虞世南的诗“垂逶饮清露,流响入疏桐。居高声自远,非是藉秋风。”……但是,我们却不敢随波逐流地去恭维。

小的时候,我们对蝉的接触可以说是太多太频繁了。在那些清贫的夏日里,特别是放了暑假,与蝉打交道成了我们生活的一部分。我们把吃蝉当一种乐趣,总是千方百计地想着法儿捕蝉。

最原始的办法是粘。在屋檐下寻找一些新鲜的蜘蛛网,在一根长竹竿顶绑上一截细细的竹签,将蜘蛛网绞缠在竹签上,吐上一点口水,就成了粘乎乎的沾胶了。看准了爬在树干或者树枝上的知了,轻轻地靠近后猛地往知了的翅羽上一粘,知了就在竹签上“扑棱”了。

另一种办法是网。用一根铁丝弯成碗口大的圈儿,套一个透明的塑料袋,再绑在一根长竹竿上。看准了爬在树干或者树枝上的知了,轻轻地靠近后猛地一扣上去,那知了就成了囊中之物。

到了晚上,捕蝉的法子就更便当了。只要在有树丛的场地上点上一堆柴火,然后,用竹竿在树丛里敲打或抱着树干枝桠使劲地摇晃,知了就三三两两地只往火堆里窜,于是我们每每手到蝉来收获颇丰。

要么,我们就先入为主,掏。一到傍晚,就在房前屋后的场地上到处掏幼蝉——“土知了”。尤其是过天晴,看见平展的地上有一些松动的新土隆起,用指头一拨露出一个圆洞,不一会就爬出一个黄赭色的幼蝉。或在前半打着手电筒在树干上捉正在往上爬了去脱壳的幼蝉。然后,用筐子罩在场院里,第二天一早就有了许多的新鲜的幼蝉和蝉蜕(即:知了壳),会有一举两得。

粘知了,网知了,掏知了都不是一件很轻松的活计,特别是要昂着头、扭着脖子、盯得两眼酸痛,有时候在树丛下或是荆棘里碰到了马蜂被蜇得抱头鼠窜鼻青脸肿,但是我们还是跃跃欲试乐此不疲。

待弄到了一定数量的蝉,就掐去翅膀掰去腿,放在锅里点燃柴火稍稍放一些油盐炒上一会,黑亮亮的,香喷喷的,就是一盘美味佳肴了,只嚼得满嘴丫子流油。

还有,我们天一放亮就会抢在别人前面,到树林子、篱笆上、菜棵里急急巴巴地寻找蝉蜕。因为蝉蜕是一味中药,供销社专门收购。我们一个夏天能攒上了三、五斤拿到街上卖了,买本小人书换些食盐煤油什么的挺值当。

现在,一听到街边树上蝉高一阵低一阵的鸣唱,总是每每想起儿时的蝉事。的确,挺有趣的,很值得流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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