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意味着什么

2013-07-25 08:07 | 作者:襄垣 | 散文吧首发

生命意味着什么

“角马一年四季都在不断的迁徙中……为了寻找一块可以供它们维持基本生存的草场,角马群只得日兼程,躲避众多天敌的袭扰,每天行进40多公里,跨越危机四伏的西部草原和凶险的马拉河,朝着北方肯尼亚肥沃的草地进发……”

电视里播放着《东非野生动物大迁徙》——

广袤的草原一望无际,浓密的草丛中,草原之王非洲狮,迈着轻盈而优雅的步伐向松懈的角马群靠近。一步,两步……离角马群越来越近,强壮的四肢,瞬间产生的爆发力,使狮子像离弦的箭,扑向一只毫无防备的角马,锋利的牙齿深深的刺进角马的喉咙,周围的角马,眼睁睁看着同伴被狮子撕咬,瞬间慌乱之后,继续朝目标前奔。

这里看不到一点点较量的悲壮,就像一个屠宰场,角马为了生存而迁徙的日子,变成非洲之王享受盛宴的时刻。

也许在角马眼里,这种场面太常见了,以致不会轻易流露任何情愫。即便一丝恐惧、一丝悲伤,滑过心头,丝毫阻挡不了一路狂奔的执着,哪怕前面依然要面对更多的艰难和凶险。

心头一阵酸楚。

还淅淅沥沥的敲打着窗棂,我情不自禁的点上一支烟,烟雾缭绕,思绪绵长。我是不大吸烟的,然而这时候,却不由自主。

换做我是角马,面对强悍凶猛的狮子,我是否有勇气抗争,哪怕是以卵击石、飞蛾扑火?面对随时到来的厄运,我是否还有力量继续狂奔?

马拉河里,老树皮似的鳄鱼脊背,时隐时现,凶险和恐惧笼罩着整个河面……

角马源源不断聚集到马拉河岸边,震耳的叫声,打破河的宁静,拥挤中,一只还没来得及准备的角马不得不纵身跳入平静而又恐怖的河水中,接着又跳下一只。角马跳入河水的击水声,不断飞溅起的浪花,把马拉河搅得热闹而慌乱,一只只飞纵的角马向马拉河对岸狂奔,在狂奔的角马群里,一只紧跟妈妈的幼角马,忽然被什么拖住了。当爬上对岸的妈妈发现找不到孩子的时候,幼角马正在河里挣扎,哀怨的叫声刺痛着母角马的牵挂,母角马走下岸坡,来到河边,等着孩子。眼看孩子就要游到岸边,却又被拖到河的中央,尼罗河鳄鱼长长的大口紧紧夹着幼角马的腹部。幼角马拼命的挣扎,极力的向对岸游着,仰着的头在涌动的河水里时隐时现。角马群已经走了很远,岸上的母角马,在岸坡上上上下下,焦急的等待,幼角马喘着粗气,哀叫时远时近。五分钟,十分钟,半个小时……幼角马没入河中的头最终没能再现,绝望的母角马,倒退几步,扭头向岸上奔去。游客期盼的高潮退去,空旷而寂静的河面,弥漫着令人窒息的恐怖和悲伤。

幼角马还未来得及领略生命历程的壮美与幸福——

我的眼睛湿了。

弱肉强食,适者生存,是自然法则。我们所生活的周遭中,是不是常要面对角马一样的境遇。

一个个体的生命转瞬即逝,在族群数万年的生命延续中,如同流星一瞬;在数以百万计的族群里,就像一粒尘埃。然而它也有病痛、孤独、沮丧,甚至于身处险境,依然沸腾着求生的热血,可是面对强大的对手,只能承受素手无策的恐惧、绝望和死亡。

在角马的世界里,生命意味着什么。

为了生命,拿生命和艰辛、凶险进行着无言的抗争。对幼角马来讲,它的生命就是赌注,可是不赌,只能在干旱的草原上变成一堆枯骨。这大概就是生命的悖论。

“赌”不是个好词儿,可用什么字眼能说清幼角马暂的一生。

没人会理会这些,因为这只是大自然生物链中的一个环节。

不过,电视里曾经报道,有人对西班牙斗牛这一野蛮的运动提出质疑,人们实在看不下,一头活蹦乱跳的牛,在斗牛士的挑逗与搏杀中奄奄一息。

我久久难以释怀。

从动物的世界里似乎可以参悟复杂而矛盾的人性。温情而又残暴,慈而又血腥——也许本该如此,只不过是文化的一厢情愿,给人类披上了文明的外衣。文明一旦退去,人类的凶残会变得一览无余。

人类的事情,对我而言似乎遥远,在生存的空间找准自己的位置却显得那么紧迫。

敬仰陶渊明、苏东坡的超然、淡定、豁达,意欲沿着大江东去而醉,朝着悠然南山而归;羡慕佛的放下、无我,自在,本想静心于“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所有的困惑,统统抛进空濛的雨夜;所有的羁绊,统统化为大悲咒的空灵。

可意念、欲望、快感,如嗷嗷待哺的婴儿,挠嚷着难以平复的内心。

生性愚钝,慧根尚浅,而今,我依然搁浅在世俗的沙滩上。

政敌、商战、情敌,因不断获取而产生的“拼杀”,充斥着我们的生活。网络游戏中的“秒杀”,业已渗透到网上竞拍、股票、NBA等诸多新领域?看来,原始的快感仍然是人性挥之不去的图腾

“……有一头母狮子被赶出了狮群,在朝不保夕的情况下,哪怕是一张嘴,都显得多余……”。

狮子一面在角马面前,随心所欲,一面又难逃被驱赶的窘迫。其实、狮子、角马的历程和我们一样,有怦然心动的时刻,也有黯然神伤的冷寂,还有失意沮丧的落寞——这就是生活。

许多年前,在一条深幽的、被雨水打湿的街巷,湿漉漉的石板路泛着幽蓝的光泽,一个人蓬头垢面,满身酒气,深一脚浅一脚踏在青石板的街巷……

碎影如昨,醒几何。

思绪在光晕里微微摇弋。

“我是一只只小小,怎么飞也飞不高……”赵传的歌声里溢出的沧桑和倔强,漫过我的心堤,玻璃上滑落着一道道重重叠叠的雨痕,那么无助,那么无奈,那样无忌,那样肆意。

心在现实和梦幻之间疯狂的颠簸。

冰冷的雨水浸泡过的心脏,刮起咸涩的感伤

泪水、汗水一样温暖的味道

浸洇了如海的沉默,如墨的惆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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