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地里的信念

2013-06-17 10:16 | 作者:季冬梅 | 散文吧首发

当一个个青壮年背着起行囊涌入城市的打工浪潮时,乡村只剩下了老人与孩子。这些老人们用他们不再挺立的脊梁,撑起家,用他们苍老粗糙的双手,守候着这片土地,天播种,秋天收割,在乡间弯弯曲曲的小路上,留下他们对生活执着,对未来的热。这就是善良、隐忍、坚强的中国农民。

“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因为我对这土地爱得深沉”。我想,只有与大地亲密接触的人们,才能更深层次感受这份热爱。

1

虽不是农民却在年少时走行在土地边缘。只因随父亲到了初建的铁路沿线,解决了一家五口的住房问题。但经济的拮据,加之家里男孩多,吃饭的嘴似乎多了很多。于是,父亲扛起锄头铁锨到较远的大坝,开垦了属于自己的一块土地,种上了玉米高粱。靠着这块土地的收成,紧巴的日子总算熬过去了,这样的日子也让我们哥仨个学会很多应对生存的一些能力。

春天时和父亲去田里播撒种子,用脚踏实,然后到大坝里抬水育苗灌溉。趁着榆树花开,爬上低处的树干,折下一枝枝榆树钱,咀嚼它的甘甜,让新发的榆树皮在口中留有余香。天的假期,我们到处游逛,大自然是我们最好的旅游区,江边、碱泡子、大坝都被我们一一光顾。渴了找机井,累了盘底而走,饿了就到玉米高粱、糜子麦田里,找乌米,惊喜发现后就小心摘下慢入口中,不顾唇边留下黑乎乎的印记,那甜甜的滋味着实让我们开心一阵儿。秋收过后,我和哥哥顺着地垄沟,一块田地都不放过,刨出小头小脑的土豆地瓜,捡拾农民剩余的嫩茄苞、绿柿子和玉米。更在空余时间,和大哥一起搭乘火车到附近的水字井、艾字井、新肇,捡大磕头(向日葵),采蘑菇。

没有什么可捡拾的时候父母便让我们去地里刨砟子,节省季用煤。总是喜欢到谷子地、糜子地,什么工具也不需带,朝着干硬的根部用脚踢去,一抔干土被踢起,散落到地面,更不需多少气力,根就会被我连根拔起。玉米高粱的根很深,结实的盘接着,这时总是由大哥扛着铁锨,深挖它的根部让它松动一些,我再用手拔,用尽力气也拔不动时还是要用脚再踢,踢得土溅到脸上,溜进衣内。运气好时会遇上农民遗留下的玉米杆、高粱杆,用绳子一捆轻松背在后背上,再满足不过了。

我的童年里有土地,有土地给我的美好快乐时光,更有土地赐予我的自立自强。

2

小叔,小老公十岁。初中毕业就拼命地要走出原本丰腴的黑土地和村庄,告别耕耘和劳作。于是辞别父母到大连做了一年的小工,去长春饭店跑了一年的堂,最后锁定山东寿光,他们的老家,跑车板帮收菜。山东经济发展的快速,像磁石一样吸牢了他的心,更让他信心满满的准备投资。转身回到了东北的老家,小叔与父母恳谈,软磨硬泡,无计可施便强硬要求借款到山东买车,租车拉货收菜。公婆最终在小儿子面前妥协,血本与家当都舍了进去,支持他。

带着他自己的美好愿景与家人的期盼,小叔在山东寿光开始了自己的“征途”。漫漫征途路,不一定换来的是天道酬勤。

几年后验证了“创业艰难百战多”。车款艰难还清,他也所剩无几,还经历了一次失败婚姻再婚后仍旧靠租车拉货收菜的半年收入维持全年的生计。妻子与女儿都还可心。可是山东老家没有给与他一间房屋,一垄土地,只有车是他最值钱的家当。

小叔的户籍在东北,那里有他年老的父母,滋养他成长的肥沃土地,可他依然固守在山东老家,纵然贫困。

3

冬子,老公的堂弟,比小叔还小五六岁。十多年前,毕业于本地卫生学校。没能找到相应工作的冬子,听了父母的建议决然回到乡间的家里,开起了乡村诊所。周边的邻里因为他学过医,都光顾他的小店,收益不错。

堂弟很务实又肯付出,相信付出终有回报。一边行医的他,一边琢磨种地,扩大种植规模,外出务工和一些不愿种地的亲戚朋友,纷纷低价租地给他。堂弟和弟媳埋头苦干,墒情好时躲一躲清净,少时节两人便起早贪黑灌水浇地,靠着两人的辛劳和国家对农田的特殊庇护,地的收成也着实让堂弟的小日子一天天红火了起来。私家车方便了他到城里进行医药批发,更让他的小儿子有更多机会开阔眼界,殷实的生活让他的父母也安享到了快乐人生

十年过去了,堂弟依旧坚守土地,坚守他的乡村诊所。他知道,土地有时轻得像空气一样,如果不懂得珍惜,只会在生命里留下一道痕迹。

看到守护土地的堂弟,常让我想起山东的小叔,想起他们家乡的黑土地。那芳香的泥土日月累积出了一道道田间美景,也为生命筑起了防线;更会因为默默的坚守,才没有被汹涌的“打工潮”所吞没,成就了他们生命的岛屿。

想起了海明威一句话:一个人必须是世界上最坚固的岛屿,然后才能成为大陆的一部分。期盼着圆的小叔,能在属于他的“田园”里找到自己的归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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