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念琴

2013-05-28 14:42 | 作者:春雨 | 散文吧首发

琴,我的表妹,她逝去整整10周年了,当时她仅18岁,像鲜花一朵。今日骑摩托车路过她的坟,看到坟周围成片成片的桃林郁郁葱葱的,心中不免激起对她的怀念

她是93年开学后来到我家带我儿子小农的,当时她仅12岁,瘦瘦的,头发黄黄的而又零乱,怯生生的不敢说话。因姑姑家里孩子多,加上她自己也不想上学了,呆在家中。我的儿子当时刚满一周岁,我和妻都要上班,我妈离我们又很远,弟弟也没成亲,她不方便再来为我继续带小孩了,我们正到处找个小女孩或身体健康的老太婆做保姆。

有一天,姑姑来到学校,告诉我说,让琴来带小孩不知我看得中不。姑姑家离学校仅一公里路,从她家可看得见学校。

于是,表妹便与我们在一起生活了整整四年,每天妻上班前为小孩穿好衣服,随后琴便到,等我们下班后,她才能下班,休息日时我们不上班,才能放她的假。

小孩一岁多时,不会走路,而此时又比较胖,又好动,调皮,是最不好带的时候,单薄的琴,天天抱着、背着他。在校园中玩耍。校园面积很大,中间还有三口水塘,塘周围有很多树,还有一大片草坪,与他们一块儿玩的,还有陈老师的近两岁的儿子和一个小保姆,以及其他六七个小不点。我家有辆儿童三轮小车,有时真背不动了,她将小农放在车子上,她在后面推着玩,可他的腿太够不着脚踏上,琴用布带将他的一双小脚绑在车架上,一推起车儿子便“格格”大笑。

小农刚开始说话不久,便能背来不少的唐诗、儿歌,全是琴按照我买的书教的.并且小农还能根据人的年纪称呼别人叔叔、爷爷、哥哥、姐姐的,很懂礼貌,加上儿子长得白白的,又圆又亮的大眼睛,高挺的鼻梁,很惹别人喜

当时,我的生活虽然清苦,可日子过得舒心、充实、愉快

95年我从四棵中学农村调到城关的中学,又将琴从乡下带到城市。

记得第一天里,刚将家安顿下来,我带琴和小农逛街,她看到满街红红绿绿的霓虹灯,很是兴奋,当时她是第一次来到城市。

琴很善良,她爱孩子,虽然她自己也是个小孩。我有时教训儿子时,免不了动用棍棒,可她生怕我打了孩子,总会用身体去挡,我气极了,有时失手打在她身上。

由于她在我家期间,我们处于最困难时期,工资不高,生活十分清苦,可我和妻将琴和我儿子一样对待,有好吃的先让他们吃,而琴很懂事,她先把东西藏好,然后还是让小农吃了,她舍不得吃。在四棵中学期间,有时她会将好吃的东西带回家中给弟弟妹妹们吃。每季妻为琴买衣服,她也不嫌衣服好坏,都愉快地接受。

她非常负责任。1995年后小农有3岁后便上机关幼儿园。此时,我们决定让琴学会某种手艺,她看中了理发这行业,于是我在家附近找了个师傅教她学习理发,我当时家离学校有几公里,妻还在四棵乡下上班,每天早出晚归,照顾不了小孩。接送小农的担子全落在琴的肩上,她没有丝毫差错,让我们很放心。

她在学徒期间学得很认真,师傅也很喜欢她,尽心尽力地教她,她进步也很快,一年后师傅介绍她去一家理发店打工,店老板和其他同事也和她合得来,我和妻一有空就会去她工作的地方看望她,每次看到她脸上挂满微笑忙碌着,我们打心眼里高兴。在大冶工作期间,她一有空也往我家中来看小农,每次都带来小孩爱吃的零售、水果,一大包的东西,品种不少。也和我们谈谈她的同事有趣的事。每回小农总是拉着她不让她走。

我们感谢她。生活稍有好转后便给她买好看的衣服,那一年学校组织去邻近李时珍故乡蕲、黄陂春游,我们将她带去了,并照了许多相。每次她生日时,我们会举行一次聚会,将她全家都接来吃一顿饭,为她买新衣服。

她最后一次来我家是在1998年暑假前。此时,她身材高挑,红扑扑的脸,还做了头发,蓝绿色的连衣裙,穿在身上很得体,稍许化了妆,一个白领丽人的形象,她已是18岁的大姑娘了,我们全家看到她时很是高兴。记得当时,妻叫我马上去买了只鸡回煨给她吃。

暑假期间发大水后,她还回家一趟,将工资交给她妈妈,可没有告诉她妈,她随一个同事到崇阳县去玩,也许是临去前决定的,如果我们大人知道她去那么远会阻拦的。

1998年9月12日,农历七月二十二日,在崇阳县,她与同事乘别人的摩托车时,由于骑车人酒后驾后,又超载,发生了车祸,她伤及头部,当时死亡。

崇阳是几百公里外的一个县,我们接到当地派出所打给我本地派出所电话,转告后才知道的,我和妻以及其他人陪同姑姑、姑共13人连夜租车赴崇阳县,当妻一见到琴的尸体时,哭晕了过去,她不能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9月15日,我将琴的骨灰抱回大冶,我们买棺材将她葬下。

之后许久,我和妻都沉浸在万分悲恸中,琴是我的表妹,可我们是将她当成女儿疼爱的。

每次我骑车途经她坟前,我都放慢车速、长按喇叭,告诉她我来了。每年清明节我们会去她坟前献上一束花、烧纸钱。

一晃,她走了10周年了,我们时时怀念她,不知她在天国过得好不好。

2008.9.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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