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起廊桥上的遗梦

2013-05-22 12:01 | 作者:竹鸿初 | 散文吧首发

对于西方的文学,我一直甚是喜,简单通俗幽默且深意的语句让我爱不释手。从《茶花女》到《麦田里的守望者》,我的思想潜移默化得到净化。我不知这是不是一种对中国文化的背叛,或者说成是精神上的出卖。实际上,我灵魂的存在在某种意义上仅仅是渺小的代名词。如果我想当然的就把自己夹在中西方文化中,可能会引来一些自称是继承了中国正统文化的君子们,他们可能会手拿毛笔,在我空白的思想境地里自由的涂鸦。当然,我自认为我还得不到此类人的指点,毕竟我只是一个受了鲁迅先生《狂人日记》影响的读者。我所能做的就是躲在罗伯特·詹姆斯·沃勒的小说——《廊》里,去见证一段触动了人类灵魂深处的爱情故事

第一次听见“廊桥遗梦”四个字是在一篇伤感散文诗里,哀伤的背景音乐伴着凄婉的爱情故事,听后让人禁不住也黯然神伤。虽没有读过原著,可又眷恋着这段美丽的爱情,也很想站在廊桥上,拾起弗朗西丝卡和罗伯特·金凯遗落的梦。

在未观看《廊桥遗梦》这部通过小说改编的电影前,我曾猜测过文中的主人公是一对怎样男才女貌的情侣?可等电影放映到了弗朗西丝卡的一对儿女开始从母亲的的遗物——几本札记中还原当年的那段仅仅只维持了四天的爱情后,我大失所望,一对已步入中年的男女怎能演绎出一段暂浪漫的爱情故事呢?四天,对于人生来说只是九牛一毛,可对弗朗西丝卡来说,却是一生。为了家庭,为了丈夫,为了子女而抛弃自己梦想的弗朗西丝卡成为了一名地道的家庭主妇,这严重违背了少女时想成为一名教书育人的教师愿望

紧接着,身为杂志社摄影师的罗伯特·金凯驾着一辆小货车从遥远的他乡驶来,停在了弗朗西丝卡的家外,向儿女丈夫都不在家的弗朗西丝卡问路。这样的开头,是那么的自然,既简单又浪漫。或许这种原始,且又顺其自然的缘分才能衍生出一段可歌可泣的爱情。是那么的真实,天然而成,毫无人工刻意的安排的迹象。

在弗朗西丝卡热心的带路下,罗伯特·金凯找到了那座需要拍摄的廊桥。原本我以为廊桥是座宏伟的大桥,可看到那做古旧小巧的廊桥后,我就在想,这么小的一座廊桥能容下一个多大的梦。中国的红楼中,尚且只能容下几段风月之事,而这样一座小小的廊桥却要承载一段沉重的爱情,这让我很是费解。

擅长于想象的我不得不做出了一个惊人的幻想——把只知道“女儿是水做的,男儿是泥做的”的宝玉和只知道整天掩面而泣的林妹妹送到廊桥上,最多也不过携手而行,一同在花前吟诗作对,在月下追蝶逐蜂。或者是另一种结局,两人视如陌路的擦肩而过。如果这样,那这座廊桥只是一座没有生命的桥,只是一座没有梦的桥。那谁来为它编织一个极美且纯的梦呢?

弗朗西丝卡邀请罗伯特·金凯到家作客,之后两人饮着酒,在桌上畅谈各自的人生及思想。已经离婚的罗伯特·金凯的话无处不散发着自由的气息,这深深地吸引了把自己的自由交付给了家庭的弗朗西丝卡。当罗伯特·金凯问及弗朗西丝卡是否想过离开她丈夫李察时,一直受着传统思想左右的弗朗西丝卡情绪激动。于是,一场欢快的谈话所需要的融洽气氛被破坏,罗伯特·金凯出门而去。

在内心深处已被罗伯特·金凯这位自由且浪漫的摄影师吸引的弗朗西斯似乎明白了自己内心所需要的东西,她驾车来到廊桥,贴上了一张邀请函。于是,一段缘分得以修补,得以继续。

罗伯特·金凯发现弗朗西丝卡贴在桥上的那张邀请函后,他主动邀请弗朗西丝卡一起去拍摄另一座桥。得到邀请后的弗朗西丝卡欣喜若狂,她的心再次复苏到少女时代。她在镇上买了一件洋装,欲绽放自己沉睡了的魅力。对于这样一个已有一对儿女且传统的弗朗西斯卡,她的笑容是那么的清甜,犹存的风韵是那么的诱人。试想一下,她躺在罗伯特·金凯刚洗过澡的浴缸里,入神的抚摸着他怎样碰触过得地方。看到这一幕,受中国儒家思想影响的我第一印象——弗朗西丝卡实乃淫娃荡妇,怎么能与一位刚认识一天的陌生男人在浪漫的音乐下,跳着舞,紧紧地抱在一起,然后勾引罗伯特亲吻她,弗朗西丝卡这样的举动让之前对这部电影抱有无限幻想的我大跌眼镜。于是,我擅自为这段爱情下了定义——一段惹人耻笑的露水姻缘。但细想之后,觉得这和中国禁书《金瓶梅》中的潘金莲似乎有所区别,不管从人性还是欲望来看,弗朗西丝卡和潘金莲非一类人。弗朗西丝卡应该是法国巴黎浪漫主义下的信仰者,而不是放纵自己的欲望人尽可夫的出轨者。至于潘金莲,她也许冤枉的,也许是罪有应得。但这些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她没有梦,没有一个能让欲望沉睡的梦。

弗朗西丝卡和罗伯特·金凯的相识和相爱几乎是同时进行的,同时完成的。我不知道是一种什么力量让一位有妇之夫能不顾镇上的闲言闲语,敢冒天下之大不韪与罗伯特·金凯在这四天里享受着短暂而甜蜜的时光。这种违背伦理道德的出轨行为本应受到世俗的谴责,却成就了她二人既浪漫又现实的爱情。如果让“谈性色变”的中国人来评判,大多会认为这只是一段一位寂寞的有妇之夫与一位四海为家的摄影师的婚外恋情。但我个人认为,思想已较为开放的中国人开始在这个领域大显身手,什么小三二奶之流竞相登场?这种你方唱罢我登场的局面已成为一种社会的潜规则,得到了社会的默认,得到了金钱和物质的认可。

在这物质横流的社会,所谓的爱情似乎已名存实亡,还实际上还不如弗朗西丝卡和罗伯特·金凯的爱情纯洁。这样的理解明显很极端,也不公平。拥有这样的想法非我之过也,只是社会把这种强加给我,以致于我不能自由的思考。

试想一下,如果你和自己心爱的人在烛光下,像弗朗西丝卡和罗伯特·金凯品着红酒,畅谈人生,互相倾诉,然后在浪漫的音乐下相依相偎,吻着对方的唇,把生命不可缺失的爱情深深地注入彼此的心房,你会不会用平和的语气公正的裁判这段爱情。

闭上眼,弗朗西丝卡担心四天后她与罗伯特·金凯的爱情也就结束了的这一幕在我的脑海中浮浮沉沉,我不知道我该用怎样的心情去揣测或感受弗朗西丝卡的矛盾的心情。一边是自己浪漫的情人,一边是深爱自己的李察和儿女,已经收拾好行李的她毅然选择留下来。作为一个女人,从来到这个世上开始,她就注定要为家庭牺牲自己的梦想。既然已经成为了一个被家庭束缚了的主妇,那就应该继续这样的生活。如果不按照自然法则出牌,那么迟早有一天,廊桥会成为一座寂寞的空桥,与任何人的梦都毫无关系。

假如弗朗西丝卡真的为罗伯特·金凯放弃了家庭,那么她的丈夫和儿女都将承受传统思想的蹂躏。我想如果弗朗西丝卡真的那样做了,那么廊桥的那个梦也就会被他二人带走,也就成不了一段感人至深的佳话。

我一直不知道,廊桥上的那个梦是谁遗落的?是已有一儿一女的弗朗西丝卡吗?是放荡不羁的自由主义者罗伯特·金凯吗?都不是。到底是谁遗落的梦?恐怕只有廊桥知道,或许长在廊桥下的狗尾巴草也知道。

当罗伯特·金凯与弗朗西丝卡相见时,那淅沥的拍打着车窗玻璃,他们只能遥遥相望。从此,他们的爱只能化成一个被缘分抛弃的梦,遗落在那座廊桥上。多年之后,曾经被洒落在廊桥下的骨灰可能被浪漫的情风吹成一粒粒沙,飘进我的眼里,让我流出一滴滴莫名的情泪。

在落日下,大地漆黑一片,天际飘着几朵晚霞,映红了整片天空。天空下,风车遵循伤感的节奏缓缓转动,似乎要把那四天永远的停留在廊桥上。廊桥依偎在那汪东流之水的怀中,大口大口的吮吸着自然的养分,然后吐出一团迷雾,将整个世界模糊。可这样做,只会让那满是落叶的故地感到寂寞,感到失落,唯一的方法就是抓住一根长青的藤蔓,把廊桥上的那个遗梦紧紧地拴住,供漂泊在廊桥下的两个英灵啃食。

剧中罗伯特·金凯对弗朗西丝卡说的那句话——这样确切的爱,一生只有一回。这句话让我非常感动,简单,但却可深入骨髓,唤醒沉睡的灵魂。

假如真的有一天,时间荒芜了廊桥,廊桥遗忘了罗伯特·金凯和弗朗西丝卡的那段爱情,就让我路过廊桥,拾起廊桥上的那个遗梦,用纯洁的心灵将其焚烧成尘灰,抛洒在廊桥下。

尘世间的爱情故事数不胜数,从没有一个爱情故事能让我这么感动。我仿佛看到那些书写爱情故事的文字在跳动,也许是它们也被感动了,也许是它们也想拥有一个这样的梦,故而才会在笔端舞着墨花,与我争抢廊桥遗梦。

本想把这篇文章写成一篇优美的散文,赞美弗朗西丝卡和罗伯特·金凯的这段爱情。可动笔后,却写成了一篇不伦不类的观后感。既然已经写了,那也顾不上那些所谓的文体,就把这篇文章归入散文。

二零一二年七月三十日凌晨两点四十一

竹鸿初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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