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一回忆录

2011-08-24 09:50 | 作者:叶迹星痕 | 散文吧首发

眼看大一就这么过去了,觉得该写点儿东西以便以后缅怀,我是很健忘的……

人生路不必走得那么匆匆忙忙,走一步,回头一顾,不仅可以看到那些走过的深深浅浅的脚印,而且还能捡回些东西……加了个很合得来的网友,她的网名叫“路过回忆”,时常提醒着我……

在来山东上大学之前,很多朋友问我为什么跑那么远,而且非得上山大,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答的了,打心底里说,我也不知道。有些时候,某个想法抑或决定就是那么莫名从脑袋中蹦出来的,没理由的,再说,有时候不能对未知的未来扔下太多的质疑,只要向前,向前……不过,记得我跟我说的是,“山东也是临海的省份,但是,比起深圳、广东等城市,相对于欠发达些,就业机会可能会多些”,现在想起来,当时说的有些幼稚了,知道不经意间听谁说山东完全可以独立,啥都不缺,况且青岛等沿海的城市更是繁荣的不可理解……有时候,我们总是忍不住用画笔画下关于自己过去的漫画,言语与表情都已经定格在那个时刻了。再就是,关于,我为什么选择汉语言文学这门专业了。我一直觉得这是起于我个人的偏执,缘于不喜欢政治、经济、历史,而且,现在看来,当初的偏执倒没让我后悔……

父亲是第二次亲自将我送到学校了,一次是高中,另一次就是大学了。第一次是他帮我选学校,这次是我选了学校,他专程送我,历史性的那一刻,我俩稍稍的换了一下角色……下车后,我俩都迷路了,而且天上下着大雨,是的我在这边呆了一年了都没再见那么大的雨。静静地等在雨中,只有一把雨伞,我举着,他顶着我的行李箱,一百多斤。不知道公交在哪里坐,只得等着校车,人很多,挤着挤着,有的家长跟老师挤出了矛盾,而我们,坐上了车。在车上,没有放行李箱的空位,父亲将它放于膝盖上,这是,行李箱得有两百多斤,因为浸入了雨水……

被学长领着,在体育馆里,于一个装饰的最朴素的,条幅最小的地方报了名,馆内整个的万头攒动,陌生的面孔上挂着的是严肃的表情……继续被领着到了寝室,已经来了一个人了,而且,不是山东本地的(至于山东的孩子为什么来的不是最早,后来是问过“马”了的)。刚去的时候我的桌子是空旷的连一张纸都没有的,而对面,书架上已放满了书,很多国外的我都不知道的书(例如车尼夫斯基的,叶芝与济慈的,霍尔曼的,以及各种外国诗歌解析词典),让我很是佩服,以及压力……那一晚,外面的旅馆住满了,再者处于郊区的学校的地理位置加上天上下着大雨,不可能再去市区租房了,父亲与三个不熟悉的同样是送孩子的家长挤在一张床上。在另一个空间,室友陆陆续续都来了,一样陌生的面孔,天南海北,大连、山东、湖北、江西,各自有张舒适的床,慰劳疲倦的身体,不许拥挤……照例的,轮番来了个自我介绍,之后是一阵沉默,不仅仅是累了,更多的是——-依然陌生。第二天,早早的父亲打电话叫我起床,天空已然停雨了,在食堂里,吃着早饭,父亲跟我说的一样是父亲的其他的跟他挤在一张床上的家长的故事,看来他们找到了话题,而且是到很晚才睡……父亲很随和,跟陌生人第一次见面就能聊得起劲,看到了老乡,更是谈的滔滔不绝。我警示过他,别跟陌生人将自己的个人信息暴露的太多,我算是比较谨慎的吧,而他,没别人那么有心机,很“单纯”,至少在我看来……安排好一切后,下午,他坐着校车去车站了,挥着手,突然觉得父亲有些狠心,将我一个人丢在了这陌生的异乡,而且,眼睛有种肿胀的感觉……父亲在火车上,到了一站就给我发一个信,确山什么的地名我完全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他是朝着回家的方向,离我,越来越远了。我问他路上可好,他说,在车上遇到一老乡,聊了一……就知道,他不会听我的……

接着是二十多天的军训,顶着末的骄阳,穿着特大号腰围的迷彩裤,迷彩解放鞋,扎着武装带,顶着迷彩“绿帽子”……开始几天有那么点儿新鲜感,后来,疲倦占了上风,等着下雨,老天爷却在天上坏笑。排长说,军训的日子将来是要占大学回忆的很大部分的,没到那一天,谁又知道呢?说到排长,我倒庆幸汪玉程“领导”着我们,这在此后飞虎队的日子中可以得到很好的说明。军训的那几天的日子是很有规律的,以至于,在其后的几天突然不军训了竟然变得惶恐起来,混迹,等上级下达上课的通知……

军训让我的交际圈扩大了,至少是从男生中扩大到女生中,但是,却没跟女生说上多少话,甚至等到大一一学期过去了,认识的且说得上名字的不超过十个,虽然在一个排里生活了二十多天。虽然在训练中途休息的时候就弄过自我介绍,但是,我一向是健忘的。晚上练歌,知道了什么是学长学姐,唱山大的校歌至少跑调没我们那么严重,而且,有学长学姐的风度,但是,却不喜欢他们对着我们发脾气,没理由的……白天依然继续着训练,十几分钟的军姿让我觉得连长特没人性,个儿小,但是,会使坏。关于他,让我印象深刻的有两件事:一件事是在征集连队口号时,他让我吃了闭门羹,并且深深的影响了我后来的关于性格方面的诸多东西。我只是为了起来起来发表个人的意见罢,再者,站起来的次数相对于其他人要多些罢了,也不至于让我在全连面前难堪,甚至于后来他们说的所谓在学院“出名”。那算得了什么啊,记得在高中时,特别是政治课上,关于某个问题,跟小构(一个很要好的朋友)轮流着站起来在课堂是来个辩论,以至于政治老师都不得不说我俩就像是美国的两大党——民主党与共和党。有想法,老师是欢迎我们起来发表的。但是,那次事件之后让我知道,大学是不一样的。上课有想法你得憋着,不然会被当强出头。另一次是检查宿舍卫生时由于不合格,十点多将我们叫起来集合,在十九号楼下,没有惩罚我们,惩罚了我们的排长,这招,赚取了很多女生的眼泪,但是,作为男生,你得强忍着,忍着愤怒,而且,决不能让连长的诡计得逞。如果连男生的心理防线都被攻破了,那么,不知,女生们会哭成个什么样子。路上,只是狠狠地骂了几句,回到宿舍,又是一夜的沉默。自己犯错,别人没理由替你受罪,那么,能做的是将力所能及的做好,宿舍卫生的等级就是这么提升上去的。差点忘了,我好好的一双脚也是让他给我查出个“外八”来……再后来,就是在飞虎队的日子,当过知道飞虎队是来源于“废物队”时,才知道,生在文院,你有的时候不能不认命。男生少,就是这个理由让所有的方队成员只能在女生中诞生。飞虎队就飞虎队吧,反正有这么多人陪着,就“废物”一回。再说,刚学着正步的我,后脚跟早就“报废”了,迷彩鞋的鞋底让我磨穿了,正好可以休养休养。连长让汪排领着我们躲得远远地,说是,碍眼。然后,排长就带着我们打游击,到处躲,各种玩。只是坐在那儿,干啥都可以,后来,让营长抓到我们打扑克牌,连长的脸色让我们知道必须得跟舒服的日子再见了。不过,比起训练还是要轻松些,练腰带术,军令拳,现在都忘了,当时就没怎么学。另外有件事情给我留下了很大阴影,关于辅导员,说实在的,打心底里就不想让一个女的管着,况且,是她让我先失望的。军训会操的时候,有段时间闹感冒,又赶上会操表演,在医院挂号就等了两个多小时,况且之前我也发短信跟她请过假,加之医生所谓不是重病就不给开假条的规定,使我没有足够的证据说明我为啥看个感冒都弄了那么长时间,她说我撒谎,我几乎是哀求着向她说我用人格保证。但是,她丢下的“明天训练时我还要找你”让我觉得她对我的人格产生了怀疑。第二天,她没有找我,我倒想去找她理论。之后,看到她我仿佛都能从她眼中看到怀疑,很重的。所以,没多大的事绝不找她请假。另外,不喜欢她的性格,逮到机会就向我们发火,以展示她当老师的威严,这么说可能过了,但是,至少她能知道我们也都是感情动物啊。就这么,有生以来,这么的受着女人的气。有时候,走了极端时,恨不得转到别的院系,只要不是她当辅导员。

分班英语考试让我措手不及,第一次,英语让我感到难堪,不是自负。在什么样的班级里,无所谓,一样学习,一样的交朋友,踢球,一起吃饭……不像高中时,一个年级就分五个等级,而这种等级观念在山东是不允许存在的。

大学生活,只要在校园里,就能继续。

军训过去了,意味着无规律的生活的到来。如果说高中的生活就像是在江河里行舟,那么,大学生活就好比在一片汪洋上远航。没有十分明确的航线,在未看到海岸线的时候你是不知道在哪儿靠岸的,没有参照物,没有方向……也就是说,大学的生活一团乱麻,没有目标,单调迷茫。那一段时间是我登QQ最频繁的时期,只不过是想得到一些其他人的生活讯息,以及试图去移植别人生活方式……我有个干妹妹,她也是对未来充满着迷惑,经常向我诉说着生活的不公平以及对未知的恐惧。有一天,她突然问我,“我整天这么抱怨,你会不会烦我啊”,我说“才不会呢”,因为,我跟她一样的迷茫,在她身上能找到我的影子,而她说,在我身上有他哥哥的影子……自己既然找不到出路,那么,就听学长学姐的吧。学院找来了被保研的学姐学长作经验交流讨论,但是,那是他们的生活,我不想去复制。没办法,只有自己探索出路了……

只要没有特殊情况,一般不会逃课,以保证生活的充实,因为,一直担心自己会像高中时看到的一本杂志上,戏谑大学生的那句“在大学,混;出大学,混混”。记得第一堂课时,老师引用了清华大学老校长的一句话“所谓大学者,非谓有大楼之谓也,有大师之谓也”,的确,大学与高中的区别之一就在老师。老师来上课,不是按照惯例来个自我介绍,并且跟我们寒暄几句,而是打开课本就上课,有架子,将自己置于高处,以至于一个学期过去,代课老师的名字都不知道几个。教授也不是那么神秘,自从那个从武大的老师做过学术交流之后,在我看来,他不正面回答你的问题是一方面,并且还在我们这些远在学术门槛之外的人面前故作高深。刚接触大学的教学环境,学校并没有给我们开设过多的专业课,代之一些无味儿的公共课,于是,很多人从公共课中尝到了逃课的滋味儿……有谓之“洗脑”的思想道德与法律修养,“半军事化管理”的军事理论课,“严重简省版”的中国近代史纲要,顾名思义的“形式与政策”,不过,考试时倒没怎么难为我们。“挂科”一词,专属大学,我是在现代汉语的考试成绩出来后才真正领会到它的含义(我的现代汉语就是险些挂掉)。自然地,有人就在第一学年就尝到了挂科的滋味儿,不过,在我看来,大学不挂科,那么大学的学习生活是不是有点儿不完整呢?

要想丰富大学生活就不得不接触到社团协会。马路两旁张挂着各种诱惑,使你不得不去筛选,而它们的背后却更多的是华而不实,这是我后来才知道的。早在上大学之前,很多人就说在大学起码要混进学生会,而我却不想卷入他们的勾心斗角中,因为,还有人说,学生会特别是它的办公室里特别黑暗,况且还十分浪费个人时间。一时没忍住,加入了五个社团——-“一杯阳光心社、中外交流协会、长城自强社、院内青志联、青衿杂志编辑协会,最后坚持下来的就只有“一杯阳光”爱心社。社团协会拉你入伙,最直接的目的就是攫取会费,而爱心社里,你只需投入你的发自内心的爱心,用社长的话说就是“社团协会就是给向我们这样一群志同道合的人提供一个平台,一起努力干出一番成绩,一起玩一起疯”。很自然的,我认识了一群这样的朋友,以及有着共同爱好的(都喜欢三毛)学姐暨社长,然后,我们一起为贫困地区的孩子募集衣,一起去山区支教。第一次支教给我的触动很大,以至于使我这个在汶川地震时都不曾落泪的人掉下了眼泪,几个星期后才恢复过来,至今手机上不舍得删掉的只有那些孩子的笑脸,笑的很勉强的那种……那样的一个山区,也正是我想扎根的地方。上课时,他们的活跃让我一时失去了对局面的控制,而在大学,老师根本不用去想怎么控制局面,因为课堂本来就死气沉沉……这也对我的生活调整有很大的启发——-活的得有生气。

不能整天委身于宿舍,所以,课余我又有了这么一群能在一块儿玩玩打打的朋友,队友……高中时就喜欢足球,但是由于条件的限制没有可以的发展这方面爱好,再者,没有团队。我对足球是真的投入了热情,走在路上看到矿泉水瓶都会忍不住的来个大脚远射,当然,有时也会是石头。我们踢得不怎么好,但是我们一直在努力,同样的,还有足球队“经理”,一个女生,的确不容易。足球队队员的人品自然是没话说,更难得的是性格上有很大的互补相通之处,但是,足球队的前辈并不那样。他们绝对是一帮狂热分子,从带球传球中就可以看到那种默契不是一两天的训练就能达到的。但是,一起训练时,不喜欢他们对我发号施令,严格点固然好,但是,毕竟我们都还没有功底啊。但是,总是特别期待着跟他们一起踢球,不管是在炙热的太阳下,还是晚上的灯光球场上……足球队第一次聚餐,大家都喝醉了,然后,什么都不记得了……

接下来的日子,喜欢上了书,结识了三毛。有时候虽然背了教材去上自习,但是,总忍不住往图书馆或者阅览室跑,泡一杯茶,看到管理员下班,拿书包时,才意识到教材白拿了。之后,去自习室时,索性就不带教材,装上一两本书,就足以看到22:30。。最开始,看书是毫无选择的,但是,大多数还是国外的,这很大一部分受大连的那个室友的影响。从日本的川端康成、村上树、小林多二喜等,到德国的茨威格、席勒、赫尔曼·黑塞之属,希腊罗马的神话以及剧作,总之,在书本的世界里,我“转战”全球各地。书无所谓名著不名著,因人而定,比如说高尔基的《童年》《在人间》《我的大学》自传体三部曲就没那么经典,只不过是那个时代的产物罢了,脱离了时代背景,读起来枯燥无味儿;而有的书,也应当少看,特别是德国的一些作家的的某些作品,看了会有“毒害”的,又例如赫尔曼·黑塞的《荒原狼》,的确经典,但是,偏激的思想会把你引向愤世嫉俗……结实了三毛,自己整个儿的变了,同时颠倒了我对余秋雨的崇拜——-他把文字变得过于华丽矫情,有新月派复古之嫌。三毛的语言追求的就是平实易懂,而且不乏新颖独到的象征用法。她是一位有灵性的作家,这也是我唯一对她的评价,文字中渗透个性却不失人情关怀,即能顾及多方,不仅是笔下的人物还是读者。最关键的是,她的性情在某些方面有相似之处,佩服她能将心中所想用文字准确表达出来,并且能让人心领神会。“三毛+荷西”式的爱情是少见的,是别人难以复制的,除非有那么一对性格与他们相投之人。所以,就那样迷恋上她的书,并试图在生活中重建自己的性格,像她那样为人处世。在听到她的录音后更是激动不已,她的声音就像文字那样清纯。看完了她的二十多本书,加上一部剧作,并且时不时的拿出来再回味……我喜欢书,就好像小偷喜欢别人财物似的,如果看到了,不拿到手就难以释怀。很多次,苦于囊中羞涩,在放下后再拿起的反复动作中不情愿的离开书店。我不想要电脑,也是怕自己在经不住诱惑的情况下,不知不觉的挤压了看书的时间。烦躁时,看看书,不多时就能平静下来……在阅读中,我度过了充实且平静的的日子。

书自然是比不上现实中的朋友,它只是单方面的向你呈现,却不能让你去回馈。朋友就像是人生旅途的站台上与你一同上车的人,有段“车程”他们必然是不至于让你孤单的旅伴。我交朋友从不以功利行为目的,并且没那么苛刻,只需“不仅是能与我共同坐在豪华轿车上,而且车坏了的时候仍能一起搭乘巴士”就足矣。高中的数学老师说,大学的友谊没有高中时持久坚固,在我看来却不然。虽然平时不怎么联系,但是,只要有机会聚在一起,就能无所拘束的谈天说地,这是老朋友,我们不能在其上加太多的禁锢。频繁的电话联系也不免有敷衍之嫌。刚结识的友情也得好好地维护,至少在未完全摸清对方的性情之前。但是,在大学我就遇到这样一群朋友,初次见面就能很投缘,能毫无约束的在饭桌上乱侃一气、一起登山涉水,能为着在城市迷一次路而步行五个多小时摸索着到学校……在外的第一个平安夜,记得是跟几个兄弟边喝酒边看着电影直到转钟的,觉得这比收到几个苹果更能让人感觉满足、惬意——-与其形式主义点儿,还不如来点儿实在的。

时间就这么过去,记忆都只剩下灰白色了,所以,能写下的也就这么些在大脑中一闪而过的画面了,多年后,在试图用回忆将其串联吧……

就这样,大一就在对一种生活方式与态度的探索中结束,对于接下来的大学三年,差不多算是奠定了生活的步调与节奏吧……

打电话父亲问我,“在学校怎么样”,我说,“混日子”,停顿片刻,他说,“即使是混,那么也要往好了去混”。但,自己心里知道,不能混……

评论

  • 黛二公子:你好,我也是即将上大二的学生。真敬佩你能看过这么多书、、、通篇看下来了,有些地方挺有共鸣的。比如你说你喜欢三毛,我也蛮喜欢她的,看你的理由,我却看不懂诶,也许我是理科生的
    回复2011-08-28 19:53
  • 田园牧歌:回复@黛二公子:觉得自己的性格方面与三毛很相像,再就是,她写的文章很有灵性……
    回复2011-09-19 20: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