掠过夏末的百合

2011-08-16 00:53 | 作者:烟雨濛 | 散文吧首发

很多年前,她二十岁,善良,温柔,美丽,可;他二十四岁,英俊潇洒,器宇不凡。如花般绽放的年龄,美男靓女让多少人爱恋。一见钟情,情有独钟,千古一爱,如痴如醉,感伤多少人?这一年,女孩高中毕业,一边在单位做核算员,一边自学大专课程。男孩这一年军校毕业,刚刚分到本市。

故事开始于那一年,七月的一个清晨。女孩的父亲是这个单位的领导,向来对女孩要求严格,经常提醒女孩不要计较,要勤快,用心做事。女孩把父亲的话放在心上,虽然刚刚参加工作,但是早已习惯于每天第一个走进办公室,擦桌子,拖地板。。。。。

这一天也不例外,待一切收拾妥当,刚刚坐下来的那一刻,感觉门外有人经过,不经意间的回眸,四目相对,只是一个瞬间,一个身影打门前经过。可待女孩刚刚转过头来,一个略带乡音的声音轻声问道:“可以进来坐一下吗?”

女孩循声望去,是刚才经过的那个男孩,没有犹豫就爽快地答应了。因为以前也遇到过来本单位办事,因为隔壁无人,在此小憩等待的客人。涉世不深的女孩从未想过,一进办公楼就是接待室,他为什么不去那里等。

男孩一边说你好,一边伸出手来和女孩握手,女孩有些犹豫,因为这是她生平第一次与人握手而且是异性。看着男孩伸出的手,女孩礼貌,矜持地伸出了手……

“早上,怎么就忧心忡忡的,有心事啊。”男孩温婉的话语让女孩诧异,想起刚才不经意间掠过眉宇的一丝忧郁,竟然被经过的他看在眼里,未曾有过的亲近,似曾相识。

(女孩是那么单纯,还不懂得什么是喜欢,什么是爱。只知道有个人在追求她,父母觉得那个人不错,可以相处;只知道那个人对她父母,对她很好,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总是对那个人的言行举止感动莫名的生气,感到不快乐,很无奈,经常用沉默来惩罚自己。用那个人的话讲,他一直感觉,他是在和她的家人相处。)

女孩微微一笑,只是说了一些工作上的琐事,对感情的事避而不答。男孩善解人意的话语让她心境顿时豁然开朗。女孩永远记住了这一天七月二十一日,(这是女孩做报表的日子,也是第一次遇见男孩的日子。)记住了男孩好听的名字勇,毕业于蚌埠汽车管理学院,是蚌埠人……

当男孩起身离开后,女孩不解,为什么他没有去隔壁的办公室,而是径直走出了办公楼?女孩想起早上去找经理时,在办公楼前停留了片刻,也许,这次无意的停留,被坐在驾驶室里的男孩看到了?也许,刚才他是特意来……女孩没有再多想,只感觉和男孩在一起的感觉从未有过,就开始了一天的工作。

第二天一早,男孩出人意料般带来一封写给女孩的信。也许是粗心,竟然把女孩的名字,三个字中的一个写错了,男孩有些难为情,他说,他想知道女孩看完这封信的反应。

从女孩开始读这封信的第一刻起,抑郁忧伤已经眷顾,而且注定今生不离不弃。喜欢会挡不住地流露出来,女孩知道男孩有多喜欢她,知道他有多好,自己有多喜欢,知道这种感觉未曾有过,有多唯美,但这份眷顾迟来一个瞬间,不该属于自己。

男孩一直在看女孩的脸,女孩不敢看他神情凝重的眼,轻声说:“我已经有男朋友了,他对我父母很好,对我也很好。”屋里一片寂静……

这条梧桐飘香的柏油路是女孩每天上下班的必经之路。这天下班,女孩骑着自行车出了单位大门,没走多远,一辆军绿色的解放车在身边停下来。这种颜色是女孩小时候就熟悉的颜色,因为她的父亲曾经是一名军人,女孩早已熟悉,看惯了停在胡同口军绿色的大卡车。

当男孩和他的同乡从车上下来,微笑着站在女孩面前的那一刻,惊喜。

在男孩送女孩回家的路上,他们没有话语,男孩有些生涩地把握着方向盘,一会儿,转过头来,深情地看一眼坐在身边可爱的女孩,此时女孩回应他世上最甜美的一笑,这是女孩能够给予自己最喜欢的人,唯一的奢侈品。两个彼此喜欢的人只要能够在一起,即使没有华丽的语言作为点缀,都会觉得甜蜜,幸福

然而,世上最残酷的事莫过于,明知最喜欢却选择永远放弃,明知真爱无敌,却装作毫不在意。这是一种怎样的悲哀!

“我们各方面都很合适,你再考虑考虑。”男孩勉强一笑,继续说道:“我比他迟来了一步。”那微笑是贴上去的,流露出酸楚的味道。

“可是我已经有男朋友了,他对我很好,对我家人也很好。”女孩麻木地重复着这句话,这是拒绝这份唯美,刻骨铭心的感情,最天真,最荒唐的理由。

“现在也有人给我介绍女朋友,我对他们说现在不想找,半年以后再考虑,我等你半年,你好好考虑一下,可以给我打电话,写信,把心里想说的话告诉我。”男孩停顿了一下低声说:“不要因为我,对他好一点。”

女孩一句话也没有说,不敢抬头看男孩忧郁的眼,一世的喜欢与欢喜在懦弱面前是那样苍白无力,只是轻轻点头答应。

半年里,女孩徘徊,等待,想念;想念,等待,徘徊……

不知不觉中,半年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女孩没有给男孩写过一封信,也没有打过一次电话。不是因为真的不喜欢,真的不爱,而是太喜欢,太爱了,害怕负担不了那份沉甸甸的真情,害怕单薄的双肩承载不了俗世的重荷……只想将千古一爱,世间最唯美的情愫化作最寂静的祝福与遥望。女孩没有像答应的那样,对那个人好一点,因为在没有男孩的日子里,她的灵魂被慢慢抽空,只剩下一个空空的躯体……

半年后的一个上午,女孩姨夫的同乡杨到她所在单位办事,顺便看望女孩。女孩知道杨和男孩在同一个部队,年龄又相仿,应该认识,犹豫了几次,终于问起男孩的事,当杨告诉她男孩刚刚有女友的那一刻,女孩的心阵然颤抖。原来这份默然的等待与守候就是真爱,为何直到真真切切地错过了才会懂,才知道它有多重要。要怪就去怪脆弱的灵魂输给了勇气,睿智抵挡不住无知的驱使……

在不见的日子里,女孩小心地珍藏着男孩写给她的信,在寂静的深,小小的日记本承载了一个女孩一世的忧伤与情愁。

被抽空的灵魂向往着传说中的伊甸园,寂静守候着心中的芳草地。纵然身边极致的美景为她驻足守候,也不屑一顾,不能惊扰那份执着寂静的守候。

弹指一挥间,两年过去了,坤走进了女孩的生活

有一天,母亲悄悄对女孩说:“把他写给你的信,还有你写的日记都撕了吧。”,母亲没有太多的话语,相信女儿会懂。

女孩很懂事,没有反驳母亲,微笑着,装作毫不在意地答应了。女孩懂得母亲的良苦用心,只是不想让自己去伤害即将陪伴自己一生的人。可是,母亲哪里会知道,女孩一点一点撕开的是早已抽空的心,散落一地的是一世的忧伤与情愁,那份刻骨铭心的情愫早已在灵魂深处扎下深深的根,肆意生长。一叶醒目不见森林,只怕一生只活在“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去巫山不是云。”这句诗里了。

也没有人会知道,女孩出嫁那天,在即将离开陪伴她二十四个秋的小屋的那一刻,为什么按耐不住的泪水会肆意汹涌而出……

当一个女孩袭一身洁白席地婚纱长裙,踏上昨天掠过末散落一地的百合花瓣铺成的红毡路,就注定永远错过了爱情,不论舍与不舍。

再次经过开满梧桐花的柏油路,听到飞机掠过天际的轰鸣声,看见相仿的身影,听见相似的乡音……纷乱的思绪总会忍不住多停留一秒钟,不经意间吵醒了安睡的忧伤。

每每心灵轻叩记忆之门,女孩仍旧可以看见掠过那一夏末的百合,嗅到那一袭百合花开的香味,恒久,不愿散去……

(一见钟情,冥冥彼此深深地喜欢,从始至终却没有说过一句“我喜欢,我爱你”,千古一爱,世间最唯美的情愫在红尘中只化作心底最寂静,最雅致的守候。)

掠过夏末的百合

掠过夏末的百合,

倘若有来生,

我定不再是天边的云儿,

依然祝福,

只是,

不再遥望,

不再有错过,

只想成为你近旁一株默相守的百合,

相约,

如期绽放于那一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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