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场

2011-07-23 14:15 | 作者:春雨 | 散文吧首发

分田到户以前,每个生产队都有社场,社场有个开阔的广场,广场边有两栋草房,一栋库房,一栋牛屋。

时候,最热闹的地方就是社场,队里开会在社场,晚上的电影或者艺人的唱书在社场,队里收场备务在社场,队里的机械耕牛在社场,老年人串门的地方在社场,儿童游戏的地方在社场。那里就是今天的小区广场,那里就是今天的超市商店。

大忙季节,整个社场散满了人群,充满了东西,东边堆着小山似的草堆,西边堆了脱下的麦子,南边架着脱粒的机器,北部搭起人们临时休息的会所。脱粒的时候,社场边亮着二百瓦的灯泡,把社场照得如白昼,里照常作业,息人不息机器,社场上机器声响,人欢雀跃,休息的男人就在草堆边酣睡,妇女们在热气腾腾的厨屋忙着夜餐。群体在一起活动,有着浓烈的氛围,人们激活了斗志,看着季节的丰收,心中充满了喜悦。

秋天的社场,更加热闹,所有的收成集中到这里,喜悦的心情也集中到这里,很多的老力也集中到这里,拨玉米,碾水稻,打豆子,晒粮食。各家各户按人头出勤,没有分工,没有责任,自觉自愿。老年人有老年人的活,壮年人有壮年人的活,妇女有妇女的活,小孩也会跟着母亲帮工,物尽其用,人尽其能。

劳作的人们集中在一起,一边劳动,一边竞赛,一边说笑,少男少女会躲到社场的边角一边劳动一边谈情说,调皮的男人会把玉米的芒子塞到妇女的后背,急得妇女要当众脱下上衣,为了取笑队长,几个漂亮的媳妇一起嬉皮的扒队长裤子。

天非常寒冷,零下十几度是常有的事情,虽然我们没有今天保暖的衣服,没有今天厚实的被褥,但是热闹的气氛驱除了身上的寒气,忙碌的运动卸去心中的冷却;我们的身体是冷的,我们的心却是红热的。社场人多,大家聚在一起,侃天说地,游戏玩乐。牛屋是最常聚集的地方,牛屋里没有大的窗户,牛屋里堆满了牛吃的干草,门口吊上搭子,不透风,不透声音,不对流空气,牛屋就象一辆闷罐车。老年人觉得屋里冷了,围坐着一堆干草,一边烘烤,一边抽着烟斗,一边讲着那些古怪故事。老人不怕烟熏,似和尚的禅坐一般,能至始终。孩子不耐熏烤,熬不了多久眼泪鼻涕,顾不上听老人的故事,顾不上火堆边的温暖,依依不舍的跑到屋外。

饲养牛的人叫饲养员,饲养员晚上要住在牛屋的,夜里要给牛添草添料,给牛清理屎粪。饲养员家有个儿子和我们一般大,他父亲常带着他睡在牛屋。因为牛屋温暖,牛屋热闹,所以,我们会背着父母经常随他共眠在暖和牛屋里。微弱的煤油灯下一起谈天说地,一直谈到深更半夜,一起打牌,用“三打一”或“二八杆子”赌山芋杆,一起晚上出去恶作剧,去偷生产队山芋窖里的山芋烘烤吃。

生产队的开会时常有的事情,钟声一响,喇叭一叫,男女老少不同方向的走向了社场,开会的时候,男人们握着烟斗,不停的抽烟,女人们纳着鞋底,捻着线团。队长在台上呱唧呱唧的说话,妇女们在台下低声的谈论。我们小孩围着会场推铁环,斗腿拐,也会在社场上草堆里躲找找、捉迷藏。

今天社场没有了影子,虽然当初没有留下两张照片,但是那个影像在我的头脑永不泯灭,如果我是画家,我肯定画出它的原版,画出当年的热闹,画出火红年代人们火红的心灵

二〇一一年七月二十三日

许立

江苏省响水国土资源局

电话13625135918

邮编224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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