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重的心愿

2011-07-17 17:28 | 作者:边疆玉 | 散文吧首发

日新月异。

年龄在漂流的岁月中渐渐地长大了。

母亲的头发也在风霜的日日夜夜里斑白了。生活中很多事在历史的河流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唯独没有变的是很多年来藏在我心底的一个沉重的心愿。

那天早上,我被母亲从朦朦胧胧的境中喊醒,以往母亲是不这么早地叫醒我们的。我极不情愿地揉着惺忪的睡眼,与往常一样,洗漱完毕,背起书包准备上学,这时母亲从厨房出来,手里拿着两个还冒着热气的鸡蛋,塞到我的手里:“今天是你的生日,过生日的小娃是不能睡懒觉的,以后长大,人才会变得勤快。”鸡蛋的余热从掌心传遍我的全身,让人觉得全身暖烘烘的,瞬时睡意消失殆尽。

童年时代,在家里逢谁的生日,都会得到母亲连壳煮的两个鸡蛋,其余的就只有一个的份了,而母亲从来不吃。每逢这时,母亲总唠叨一句话:“唉!等到哪一天,能够好好的买几包鸡蛋煮煮,饱饱地吃上一顿,该多好。”说这话时,我看到母亲眼里噙满了泪水。那一刻,母亲的这句话便牢牢地烙在了我的心上,成了我这些年来一个沉重的心愿。今日每每回想起来,鼻子总还在阵阵地发酸。母亲的泪水时时清澈地映在我的脑海,我知道那泪里除了深厚的母外,还掺扎了多少生活的幸酸,些许对儿女的歉疚以及对生活中诸多的无奈。从此,在以后的日子,我便时时倍加注意节俭,知晓了珍惜。

当时家里很穷,过生日能吃到一个鸡蛋,对我们来说,算是一种最奢侈的享受了。后来参加了工作,由于不在母亲身边,心里的心愿一直没有实现。

今年母亲的生日,我特意跑到乡下,买来十包鸡蛋(因为乡下的鸡不喂饲料,蛋黄特别黄)。今天晚上,我把姐姐和弟弟们都叫回来,煮了一大锅鸡蛋,热腾腾的抬上桌来,为母亲庆祝生日。其实,现在的生活,过生日谁还兴这样?都是大桌大桌的请客,互相攀比,尽显气派。但我选择这种方式,是为了圆多年来一直藏在心底的那个心愿。

今晚,母亲特别的高兴,忙着摆碗发筷舀鸡蛋,气氛恰时热闹。我们争抢着吃鸡蛋,尽情的分享着母亲生日的喜悦。突然,我发现母亲的那碗还好端端的地搁在桌上,一口未动,屋里瞬时寂静下来。我们都疑惑地瞪着双眼看着母亲。这时,我才发现母亲眼里又一次噙满了泪。母亲顿了一下,声音微颤着说:“你们吃吧,多吃一点,我也很想吃,可现在一吃鸡蛋,身体就会过敏。”母亲说完后,眼泪就再也忍不住落了下来,我们都忍不住哭了,眼里呈现出小时候过生日时的情景。我不禁在心里想:妈妈以前您不吃,是因为生活困难舍不得吃,现在生活好了,有吃的了,您却因病又不能吃了。

但不论怎样,我相信,今天母亲眼里流落的是一种宽慰的泪,是一种幸福的泪。而我也实现了多年来装在心底的那个很沉很沉的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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