徽娘的琴弦

2011-07-14 23:39 | 作者:散文吧网友 | 散文吧首发

一首永远唱不完的歌,一段毕生还不了的情,一个亘古不变的话题――徽州女人。女人,一个经久不衰的传奇,穿梭在历史间;徽娘,柔弱的字眼,拨动着徽州历史的弦。让我们追随历史的脚步,去寻找那座古老而静谧的小城,去寻找那拨动琴弦的女人。

漫步而行,踏水而歌。碎碎的脚步敲击在青青的石板上,奏响一曲曲壮士的悲歌。我看见高高的马头墙矗立在街道的两旁。马头墙,是徽州古民居的一大特色。高高的围墙,小小的窗户,坚固不可入内。在徽州,流传着这样一首歌:“前世不修,生在徽州。十三四岁,往外一丢。”徽州的男人可以说是不幸的,洞房红烛才停不久,却要离开新婚的妻子,在外流浪。但同时,徽州的男人也是最奢侈的。

高高的马头墙内,我似乎看见一位盘着发髻的年轻女子在整理衣物,旁边坐着沉默不语的丈夫,即将远行的亲人。年轻女子不断翻弄着衣物,时不时斜眼看看丈夫。明日一别,何时才能看见。不争气的泪还是淌了出来,滴在男子的衣襟上,她又看了他一眼,呆呆地坐在那里。几件衣服被她整理了几个时辰。罢了,要去的总会去的,何必呢?漆黑的幕中摇曳着烛影,丈夫呆呆地坐在凳子上,妻子坐在床上。不知过了多少时辰,妻子低吟:“睡了吧,明天还要早起。”“嗯。”其实妻子多么希望能和丈夫再说一些话,又能说什么呢?人无意,烛有情,替人流泪到天明。

鸡鸣三遍,天已亮。年轻的妻子拎着大包小包的干粮跟在丈夫后面来到了渔梁坝,船在岸旁,族人还未到。妻子还在等待着什么,丈夫还是呆呆地站着。人到齐了,丈夫从妻子手中接过干粮。妻子想说什么,但欲言又止。终于丈夫开口了,“你要伺候好公婆,在家里好好待我回来。”

丈夫对天长叹,却始终不敢回头,他害怕看见妻子伤心的脸。船在水上,人在船上,再靠岸时,却是另外一个地方。

丈夫走了,自己还有一个家要照顾,重重的担子压在了柔弱的肩上。几个月后,女子生下了她和丈夫的结晶,是个儿子。儿子渐渐长大,也慢慢懂事,她送儿子去书院学习。

徽州,是一个重教育的地方。从徽州男子决定踏入经商这条路时,就产生了自卑感。士农工商,纵使自己农业用地财万贯,也摆脱不了四等公民的事实。“学而优则仕。”徽州人要通过仕途来改变自己的命运。女人经常对儿子说,“你要努力学习娘不希望你以后象你那样。”儿子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她告诉儿子,徽州有一个叫雄村的地方,那里出了一户祖孙五代都是高官的人家,那户人家有“宰相朝朝有,代君三月无”的曹振镛宰相。

时光荏然,岁月如梭,银丝悄悄爬上女人的鬓角。高高的墙院里,女人细数着珠子,那是从丈夫离家那年开始穿的,一年一颗,已经有十几颗了。四角的天空,女人将思念寄托给白云,愿他早日归来。

墙外马蹄声响起,女人一阵欢喜,他回来了,一定是。未到门口,马蹄声已经走远,希冀的双眼变成忧愁的双眸。这个动作,女人不重复了多久,而希望有多大,失望就有多大。每天,女人都会走很长的路去渔梁坝眺望,她希望船上能出现丈夫的身影。然而。这只能发生在自己睡着的情况下。

不知等了多久,一双手推开了大门,门口出现了熟悉的身影,旁边站着一位年轻的女人和孩子。受惊的女人将正在衲的鞋底掉在地上。丈夫,是丈夫回来了,那么旁边的是……笑,只有笑。这就是自己辛苦大半辈子换来的。她只能用笑来渲泄内心的悲凉,也只能认命。回头一想,无疑是幸福的,日日夜夜思念的丈夫至少平安地回来了,而多少人的希望都成了泡影,多少人用希望挽回冰冷的牌坊。

“这里是徽州古民居,欢迎你来参观。”声音从门口传来,将我拉回到现实,眼前的女子似曾相识,在哪里呢?清秀的脸蛋,温柔的声音,音容笑貌中似乎刻上了“徽州”两个字。也许,这里曾经有着她的前辈。再看眼前的女子,温柔的外表更表现出刚强的性格。如今,女人撑起半边天,徽州女人已不再是当初丈夫旁边那个配角。

逝者如斯,该留下的代代流传,留不住的在青山绿水中逝去。青石板上,洗去一个个小脚女人的足迹。历史的天空,传来素琴的悲调,谁拨动了历史的琴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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