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线
文/路小柒
开始的我们都不会知道结局。那场战争的洗礼，终会让我们走到尽头。
__题记
月夜，宁静的详和。夜风吹过，小屋后的竹林里传来沙沙的声音。
悠扬的箫声飘然入耳。
南宫瑾天抬头看了看坐在屋顶上吹箫的女子，心中怦然一动。那个自己深爱三年的女子——-完颜雪。
那一年，兵荒马乱。
王室在暗中崛起了一批蒙面杀手。他们为王室尽职尽忠，竭力捍卫王室的权力和尊严。
南宫瑾天就是王室至高无上蒙面杀手的最高统领。
那年，突厥人猖獗，不断入侵中原。
在一次执行任务后回王城的路上，南宫瑾天遭到突厥人暗杀。
一把锋利的剑刺向南宫瑾天，所有人都还未来得及反应。可，倒下的不是南宫瑾天，而是一个绝色倾城，满脸固执和倔强的女孩。
南宫瑾天动用了王室最好的御医，挽回了那女孩的命。
那女孩具有优秀的武者血统，只是她不会武功。
南宫瑾天听她讲，她的身世和故事。
她说，她叫完颜雪。
十四岁那年，突厥族和中原发生冲突，她的父母死于那场混战，她从那时便恨透了战争……
南宫瑾天想留下她，所有人都极力反对。因为，她是突厥人。
三年前，初遇完颜雪的那一幕，仍旧历历在目。
三年，发生了多少的事，执行了多少次任务，流了多少血，死了多少人，已经记不清了。
但南宫瑾天依然是南宫瑾天。是那个，尽职尽责，效忠王室的统领。可完颜雪已不再是那个心智不成熟，稚气未脱的小女孩儿了。
三年前，南宫瑾天不顾他人阻拦，固执地留下了完颜雪，教她武功，教她暗杀，把生平全部功力都传给了她。因为他相信，她会是个想平息战争的和平使者。
今夜又有任务。据密探回报，突厥族今晚在城外有行动。王的命令已经下达，午夜准时行动。
深蓝色的天空中挂着一轮圆月，银色的月光一泻千里，铺满整个大地。整个小院都笼罩着一层薄纱，给小院添了几分神秘和诡异。
小院在王城后的竹林中，是蒙面杀手组织的集合地。南宫瑾天就是在这里传达王的一个又一个命令。
今晚的任务与以往不同。他猜不出突厥人去城外的目的。那里只有一座荒山，四下里寥无人烟。方圆几里，连座村落也没有。
南宫瑾天心中有些许不安。月圆之夜，也为执行任务增加了几分难度。
午夜，所有杀手在院中集合。月光映在每一个的脸上。没有不安，没有惶恐，反而是坚毅和平静。
这个组织的每一个人都是顶尖的杀手，武艺高超，遇事不惊，具有良好的心态。无数次血腥的洗礼，已经让他们可以临危不惧，把王室的权力和尊严视为己任。
“分开行动。”南宫瑾天低沉地说。
二十四个蒙面杀手分为四组，从四个方向分散出了小院。脚步很轻，甚至没有惊动林中的鸟儿。
夜月躲进了云层，整个世界忽然暗了下来。
二十四个人从四面包抄，一起涌向城外。
他们去晚了一步。到城外时，突厥人只留下一堆尚未燃尽的篝火。
圆月突然又亮了起来，惊了林中的飞鸟，全都扑愣愣地朝夜空散去。
“集合。清点人数”南宫瑾天俊秀的脸上写满沧桑。他背对着所有人，面无表情地望着远处的荒山。
清点人数是南宫瑾天的习惯，尽管这次的任务算不上任务。
数年的习惯，他不会留下一个杀手，就算是牺牲的杀手，他也会带回去亲手埋葬。
他对“死”这个字看的极其平常。战争终是战争，没有杀虏和血腥的战争称不上战争。
“报告统领，少了一人。”副统领易阳站在他身边低声说。
“再数。”南宫瑾天冷峻的脸上划过一丝哀伤。猫头鹰“咕咕”的声音夹杂着夜风一阵一阵，拍打在南宫瑾天的脸上。
“少了谁？”南宫瑾天的声音听不出一丝的不安。
“回统领，完颜雪。”
“完颜雪是突厥人。。。。。”人群中传出低语。
南宫瑾天紧闭双眼，停顿了许久，终是开口：“撤。”
“完颜雪。”易阳指着从林中跌跌撞撞走出的完颜雪说道。
南宫瑾天转过身，她步伐不稳，似乎受了伤。
他急忙迎了上去，完颜雪却倒在了他的脚边。
“带她回去。”南宫瑾天隐忍的双眼中飘过一缕心疼。完颜雪，那个早已忘记自己本是个娇娆的红颜的女子。
“是，统领。”
一束晨光从窗户中的缝隙中射进来，打在南宫瑾天的桌子上。一阵晨风吹过，窗子轻轻晃动，投在桌子上的光影也随着来回晃动。南宫瑾天抬头看了看窗外，天已放亮，而且，今天还是晴天。
他站起身，一夜没睡的他，此时，却依然没有一丝睡意。
他把每个蒙面杀手的档案和有关突厥族人的资料翻看了一遍又一遍，始终不肯相信完颜雪是突厥人潜伏的内线。
完颜雪受了伤，还在昏迷中。南宫瑾天伸手整理她额前凌乱的黑发。她干净的脸上，还挂着几丝血迹。
“哥”一个十分可爱，文雅的女孩走了进来，“她怎么样？”
进来的女孩是南宫瑾天一母同胞的妹妹南宫瑾钰。她和另外两名婢女是组外成员。专门为那些受伤杀手养伤期间提供他们所需要的帮助。而且，南宫瑾钰具有优秀的医术。
“妹妹。帮我检查她的伤势，要尽最大可能。。。。”南宫瑾天冷酷的双眸温柔了一下。
南宫瑾钰望着哥哥苍白的脸孔，不由得心疼起来。她朝哥哥点了点头。
南宫瑾天走了出去，轻轻带上了门。
太阳已经从山的后面露出整张脸了。
南宫瑾天望着南面的苍山，自言自语道：“完颜雪，你一定要尽快好起来。我要你亲口告诉我，你不是内线。”
眼前的竹林笼罩在金色的轻纱中。林中传来鸟儿叽叽喳喳的叫声，一滴露珠突然从屋檐上滑落，滴在他的眼角。他苦笑了一下，面对金色的太阳，闭上了双眼。
南宫瑾钰拉开门走了出来。
“哥，雪儿姐她没有什么大碍。她受了内伤。昏迷是过度劳累，体力不支引起的。哥，别担心，她休息下就会没事的。”
南宫瑾天心中的石头砰然落地，他微笑着拭去妹妹额头的汗水，说：“妹妹，谢谢你。替我照顾她，我去休息下。”
瑾钰望着哥哥离去的背影，眼睛里满是欣慰。“哥哥，自父母被暗杀后，你第一次笑了。”
是的，他第一次笑了，笑的安静而美好。
他们兄妹和完颜雪有相同的命运。他们的父母也死于三年前的那场混战，只不过他们的父母是被突厥人设计好陷阱暗杀的。除了当时还是王子的王，没有人知道，他们兄妹还活着。是王救了他们。
他恨透了战争，所以才会誓死效忠年轻的王。
黄昏的天边闪出一片火红色的云。
又是一年的秋。漫山的黄叶和绿色的竹交相辉映。
“统领。请，相信我。”完颜雪醒来时说的第一句话。只一句话，不需要太多的解释。
当她的眼神对上南宫瑾天的双眸时，她就已经读懂了他的意思。她有天生的睿智和善解人意。
“好好休息，你还有任务要完成。”南宫瑾天说完便离开了。
她说到做到，也没有让南宫瑾天失望。她依然是那个可以很完美的完成任务的完颜雪，也是那个南宫瑾天最信任的杀手完颜雪。
离冬天越来越近了。秋风起，吹落满天的黄叶。王又下达命令了。
“集合。”夜风吹过南宫瑾天的脸庞，吹落一地寂寞的碎片，“三更行动。东城会合。”
秋夜，冰冷的凉。
三更时分，所有人整装待发。
南宫瑾天第一次换了装束。黑色的夜行衣，只是不蒙面。他执行任务从来不穿夜行衣。
每个人都读懂了他的深意。这次的任务，至关重要。南宫瑾天褪去一袭白衣，越加显得冷酷无情。
“出发。”南宫瑾天冰冷的声音低沉却有力，穿透了每一个人的耳膜，幽幽地在小院回荡。
东城，城区。
这里有街市，是个繁华地段。
南宫瑾天静立于街中央。一支羽箭从他身后黑暗的地方朝他射过来。一如当年。他一个闪身，羽箭直直地刺进旁边的木桩。
喊杀声刺破囚笼。小巷里，屋顶上飞出一条条黑影。全部都是黑色的夜行衣，如同南宫瑾天的蒙面杀手。
那些突厥人太小看王室的杀手组织了。自认为乔装打扮成和王室杀手一样的装束，就可以使南宫瑾天乱了阵脚。他们却不知，无数次的执行任务，每个人都有敏锐的辨别能力。是敌是友，在身、行和动作中就可以分辨的出。
刀光剑影在黑衣人中来回穿梭，一个又一个的灵魂被俘虏，尸身倒在冰冷的大街上。
一阵夜风吹过，黄叶随风飞舞，血腥味充斥着南宫瑾天的鼻腔，胃里是翻江倒海的恶心。
街道颓然静了。南宫瑾天紧握着剑，剑身鲜血涌动，身后是横七竖八倒下的突厥杀手。
血腥的风放肆嘲笑满天的黄叶
这大街已横尸遍野
周围的杀气慢慢消散
大家面面相觑。“完颜雪又不在。。。”窃窃私语的声音一个字一个字地敲在南宫瑾天的心上。
“撤。”南宫瑾天第一次没有清点人数。
回到王城小院。南宫瑾天站在完颜雪门外，看着屋子里亮起的烛光，一丝失落和一丝欣喜相互矛盾着，挂在心头。
三年前，她舍命救他的画面一一在脑海中浮现。其实，完颜雪救他，不止一次。
三年的相知、相处，他了解她。
他欲转身离开，完颜雪突然拉开了门。仍旧是一身黑色的夜行衣。
“统领。请，相信我。”
南宫瑾天对她微微一笑，转身去了文渊阁。
文渊阁是他的书房，里面存放着组织自成立之日起到现在所有杀手的档案，以及突厥族和王室的所有资料。
桌上放着一张纸，上面画着一个形容不出样子的图案。他拿起仔细地看着。
“统领。”易阳从外面走了进来，“上面的图案是突厥族的图腾，也是突厥杀手的象征。每一个杀手左臂上都有这个图案。”
南宫瑾天看了看他，沉默不语。
“统领，早点休息吧。”易阳退了出去。
他明白易阳的意思。数年的相处，彼此早就有了默契。
他真的不愿意相信自己深爱的女子是敌人潜伏的内线。
虽然这次完颜雪的消失并没有扰乱计划，但易阳和其他杀手是不会甘心就这样放过完颜雪的。
小屋后的竹林里传来隐隐的箫声。完颜雪在竹林里吹着一首让人难懂的曲子。箫声里满是忧伤。
“妹妹，睡了吗？”南宫瑾天轻叩妹妹房间的木门。
“哥哥，进来吧！”南宫瑾钰甜甜地说道。
他推门而进。南宫瑾钰正仔细地端详着一幅画。他走了过去。
画上是一个倾国倾城的女孩。长的清秀可爱，眉目间与完颜雪竟有几分相似。
“妹妹，这是？”南宫瑾天惊奇地问道。
“画中的女孩是突厥的公主。据说在十七岁那年就因病去世了。”
“你从哪里听来的？”
“易阳告诉我的。喏，这画也是他给我的。其实，他并没确定画中的女子就是那死去的公主。”南宫瑾钰话锋一转，把话推回了模糊。
“哦，是这样。”南宫瑾天随口回道。“妹妹，你看这个。”他把手中的图腾递给妹妹。
“哥，这是什么？”
“突厥族的图腾。每一个突厥杀手左臂上都有这个图案。”南宫瑾天一字一句地说着。锥心的痛在胸口蔓延。
“哥，很累了吧？回去早点休息吧。”南宫瑾钰明白哥哥的意思。毕竟血肉相连，心灵相通。
“猫儿，猫儿。”南宫瑾钰叫喊着向完颜雪的房间走去。屋子里还亮着光，她一把推开门。
完颜雪正准备换衣服。已经褪下左臂的衣袖，露出了白皙的皮肤。她被突然闯进的南宫瑾钰吓了一跳。但毕竟是杀手，随即灵敏地揽上已经褪下的红袖。
“怎么了，妹妹？”完颜雪疑惑地问道。南宫瑾钰从来不会乱闯被人的屋子。就算是进哥哥的房间也会先敲门。
“我的小猫跑你这里来了。姐姐，对不起。”南宫瑾钰抱着一只通体雪白的小猫站起身，低着头小声说道。
“没事了，这么冷的夜，快回去休息吧！”完颜雪看着她笑着说道。
她抱着小猫匆匆退出了房间。绕过一丛野菊花，去了文渊阁。
她轻轻推开门。南宫瑾天正伏案写着什么。
“哥，她左臂上什么都没有。雪儿姐人那么好，应该不是内线吧。”她小心翼翼地说道。
完颜雪很是喜欢南宫瑾钰这个小妹妹，把她当家人一样看待。所以南宫瑾钰对完颜雪也是很有好感。
“妹妹，你也相信她不是内线，是吗？”南宫瑾天看着妹妹认真地问道。
“嗯。我相信，她不是。”南宫瑾钰说的坚决，给了哥哥莫大的安慰。
“好妹妹，你回去睡觉吧。这么晚了。”南宫瑾天亲昵地揉着妹妹的头发说道。
她点了点头便走了出去。南宫瑾天又是一夜未眠。
时间漫无目的地走着。那次的横尸遍野之后，突厥人再也没有出现过。
那些战争，在被人遗忘的角落里，突然地又回再浮现出来，让人猝不及防。
蒙面杀手组织，仍然是杀手组织，不会因为几天的平静生活而解散。
每一个王朝的起终，战争总是不可避免的。
南宫瑾天从没有放松过对组织的管理和训练。就好像他早就预感到，总有一天突厥和王室会正面交锋。一如三年前的混战。
战争前的平静是战争真正来临的前兆。
这个冬天还没有真正开始。突厥想要吞噬中原的浪潮就已经席卷了整个王室。
又一年的兵荒马乱。
年轻的王调动了王室所有的兵力维护王室的权力。
南宫瑾天带着他的蒙面杀手组织奋力抵抗。与突厥做殊死拼杀。
突厥来势汹汹，显然是做好充分准备的。
王城内横尸遍野，血流成河。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血腥味，地上到处是破碎的琉璃和倾倒的灯台。
那些斑驳的墙壁，颓然地就被打开了一个缺口。人流如潮水般涌进。
南宫瑾天看到一个又一个战士在他面前倒下。每倒下一个心就痛一次。年轻的王身披铠甲，剑指苍穹。他心系天下苍生，怎能让这万世王朝毁在自己手里？
当那个高傲的突厥王子的长剑刺进南宫瑾钰的身体时，南宫瑾天执剑不顾一切地冲进混战中。
他眼角的余光扫过身后紧紧跟随他的那些蒙面杀手。易阳眼睛的笑意让他感到不安。
一批王室的战士冲回了王城。
他突然折返王城，朝地牢冲去。
二十四个杀手，又少了完颜雪。
他提剑杀回王城，一路上王室的战士百般阻拦，他终是明白一切。已经失去了唯一的亲人，不能再失去最爱的人。
你落入封闭的地牢发不出求救的讯号
我折返这古堡提着刀杀红了眼不依不挠
直觉告诉他，完颜雪在地牢。
他杀出一条血路，冲进地牢。看到她浅浅的笑。
她逃开锁链抱紧他，在他耳边轻轻说道：“瑾天，让我陪你一直到老，好不好？”
一股幸福感暖了整个身体，他闭上眼睛感受幸福的微妙。
这是你我第一次拥抱你说会陪我一直到老
空气中骤然多了丝杀气，他睁开双眼看到易阳执剑飞了过来。长剑越逼越近。南宫瑾天一把推开完颜雪。
瞬间，杀气变成血腥味。易阳惊愕地瞪大了眼睛，看到南宫瑾天倒在血泊中，手中的长剑砰然落地：“统领，你怎么会？”
完颜雪湿了眼眶，脸上写满仇恨，她用脚挑起剑，腾空跃起，把剑还给了易阳。易阳倒下的那刻，那个突厥的王子带着人闯了进来。
“妹妹？”那个高傲的王子惊讶地看着抱着南宫瑾天的完颜雪。
南宫瑾天绝望地闭上了双眼，一滴泪从眼角滑落，与地上的鲜血混在一起。
“你。。。真的。。。真的。。是。。内线？”南宫瑾天有气无力地说道。
“瑾天。请，相信我。”完颜雪滚烫的泪滴落在他的脸上，有一种温热直刺他的心脏。他苍白的脸上挂着微笑，周围静的如同死寂一般。他虚弱无力地伸出满是血迹的手，还未接触到她满是忧伤和心疼的脸颊，就已重重垂下。
她抱紧他，呜咽者说道：“瑾天。。。。我。。。。我说过。。要陪你。。陪你一直到老。”
那场混战终还是结束了。在南宫瑾天倒下的那刻就已经结束了。
那个为王室誓死效忠的蒙面杀手组织也不复存在了。
没有人会知道，完颜雪是内线。一直都是内线。她的图腾在右臂上，也证明了她的身份。
三年前的混战，当身为王室护国将军的易阳将长剑刺进完颜琪的心脏时，完颜雪就下定决心，一定要亲手杀了易阳。
完颜琪是完颜雪的姐姐。她们是突厥的公主。那幅画上与完颜雪有几分相似的女孩就是死在易阳剑侠的完颜琪。
早在易阳见到完颜雪第一面时，他就一心想要置完颜雪与死地。因为他明白，在仇恨中，不是他死，就是她亡。
如果没有南宫瑾天，倒下的一定是完颜雪。那么，那场战争还会无休无止的进行下去。
突厥王子完颜烈带着妹妹回了突厥。一同去突厥的还有南宫瑾天和南宫瑾钰的尸体。
战争，终止了。
年轻的王失去了最尽忠的一个臣子。
王室和突厥再也没有发生过冲突。
或许、这就是宿命。
一个王朝，一个民族的兴衰盛败、崛起和灭亡，总是会不断有人付出鲜血，放弃爱情，甚至用生命去交换。
以爱之名，两个人的伤，两个民族的和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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