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记忆---柿子

仲秋前后，和我一起摘红柿去。

阴雨过后，万里无云的早晨，头上是一碧如洗的蓝天，脚下是松软苍黄刚收过的田地，挎上篮子，扛着长长的竹子做的夹杆，走出家门，远远望去，田间地头一棵棵柿子树在旭日下泛着桔黄色的光。

跟上我的脚步，嬉笑着走到第一棵柿子树下，抬头仰望，简直和传说中的摇钱树一样绚丽多彩，昔日一统树冠的绿叶，而今，或落或染，早已风采不再，寥寥的几片残存，也只能充当红黄色主调的点缀，风吹枝摇，偶有几片怅然飘落，让人顿生“逝者如斯夫”的感觉。

柿子们则人丁兴旺，闹得正火，成串成串小灯笼似的挂满一树，像一颗颗晶莹剔透的红、黄宝石，把点点金光尽情炫耀。整棵柿树红、黄、橙、绿融作一团，映着如洗的蓝天背景，真知道是哪位大家的妙手神笔。

眯起你的眼睛，尽力避开名画的干扰，狠狠心举起手中的夹杆，选择腥红欲滴的柿子，缓缓夹住纤细的枝柄，轻轻转动手中的夹杆，只听“啪”的一声脆响，一颗红柿，也许还带着一片绿叶，就这样被你摘离枝头，你把夹杆慢慢落下，我会飞快跑过去，从杆头取下第一颗红柿，捧在手里，柔软光滑的感觉由手及心，举在空中，晶莹欲滴的诱惑由眼至口，我早已垂涎三尺！

你扔下夹杆，顾不得再摘，蹿过来，唯恐我独享这第一颗美味，打闹中我们坐下来平分。天蓝如碧，树挂满金，秋风抛玩着偶尔飘落那片红叶，大雁巡视着空旷的大地，你我两个孩童就坐在这锦绣的大地上。我咽下口水，拔去红柿的枝蒂，小心将它平掰为二，一半递到你的手中，一半送到自己的嘴边。浸心渗脾的甜润，如蜜似露般的柔滑，回味二十年，至今尤在。

一个早晨，满满一篮的收获，甘甜在口，回味在心。故乡的柿子，留给我一份经久的甜蜜。

二O一O年二月四日文南（yuluoliu@163.com）